一路无话,岑蹊河领着谢掌门一路到了朝阳坡前。
越过山门,再往上走一百零八级台阶,坐落着一间雕梁画栋的大殿,殿门匾上四个鎏金字曰:金乌落辉,远远窥去,朱墙碧瓦,气势威严。
谢秋石摸了摸下巴,斜眼看向岑蹊河:金乌殿?
岑蹊河点了点头,面色端正了许多,一步一顿,拾级而上。
谢掌门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传闻武陵仙君做事恣意随性、来去自由,从术法到着装喜好,走的都是轻盈灵动的路子,故而武陵一脉也都跟着,不拘小节,白衣飘飘,建筑多是亭台水榭,这样雍容庄严的宝殿,更是仅此一处。
谢秋石看到这肃穆寂静之所便觉得头皮发麻,更何况金乌殿殿内供有武陵历代掌门的牌位,要想叩殿门,便得连走一百零八级台阶以示敬重,他生性懒散,又不喜规矩,因此一次也没来走过这台阶,更无缘进得殿中。
诶哟,诶哟,累得我。谢掌门夸张地摸着腰哼哼唧唧,小岑子,怎么回事,我老人家不比你们几个后生,这走两步,诶哟
岑蹊河笑看他东倒西歪,倒真伸手掺了他一把,谢秋石顺藤摸瓜往他肩膀上赖,他连忙横扇一挡:我还不想得罪了燕仙君。
谢秋石脸上登时又红又绿,干脆左一脚右一脚一阵乱踩,短短几步路走得像个被折断了后腿的蚂蚱。
两人闹了一路,一直到金乌殿门口,山间才恢复了宁静。
风声萧萧,谢秋石莫名觉得心跳得有点快,加快步伐往前走了些,在殿门前停下了脚步。
当日你继任掌门之时,便该来金乌殿行继位礼,只是后来出了岔子,才迟迟拖到现在。
谢秋石笑而不语,心道:恐怕即便不出岔子,那时你们也不会叫我过来。
岑蹊河看了他一眼,又移开视线,接着道:武陵掌门一言九鼎,你既说今日有喜事,那便不能当作没说过办婚宴确实仓促了些,补个掌门礼却是无妨。
谢掌门噗嗤一笑,击掌道:好一个岑蹊河!就算我不闹那一出,你也会以此为由,把五大门派留下,是吧?不愧是我的徒孙,脑子就是好使。
比不得谢掌门惊世骇俗。岑蹊河微微扬唇,谦雅端正地点了点头,继而转身拉起殿门上的铜环,轻轻叩了两下。
铜环触门之声厚重沉闷,回音绕梁,一下咬着一下,远远传开,接着,长长一声吱呀后,两扇重门徐徐推开,未见门中景,先闻得一阵桃花香风。
谢秋石微微一愣。
只见殿前铜炉香烟袅袅,两旁铜鹤石狮庄丽雅正。主殿大门紧闭,绕主殿一圈,种有竹梅兰草,摆石桌石椅若干,此时正人影攒动,阵阵飘香。
掌门来啦!伏清丰手持一只酒盏,笑道,你们去弄掌门,别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