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赤城!
破!
两声喝令几乎在同一时刻响起,水面破开,一颗碎玉从旁袭来,陡然爆裂!
白光乍现,莹辉绚烂,一面水镜似的玉璧刹那间矗立在三人之间,轰然落地,将三人一网齐齐撞开。
燕赤城伸臂揽过谢秋石,顺势带着他上浮,沿溪疾下。
谢掌门浮出水面,呛了口水,抬眼便见河面漂着一小竹排,忙拉长身子勾过来,两人一道上竹排坐了,他施了个疾行咒,张望着直到对面人影消失。
过了许久,他才问道:这回不会再追上来了罢?
燕赤城微微颔首,指了指交叉的水路道:玉镜将她们引到河道上去了。
谢秋石反应过来,笑道:镜中物事,确实是反的,我记得那是去武陵的路?
燕赤城没搭理他。
燕赤城?谢秋石冲他摆了摆手。
仙君捉住他的手腕,只见那瘦白的手掌中横着一道细深的血口,自是方才硬拽那丝刃时留下的,此刻正在汩汩往外流着血,因泡了水的缘故,苍白中带了些青灰。
谢秋石却嘿嘿一笑:怎么,心疼不?
仙君不答,替他上了药,用帕子细细包上伤,包完帕子还不够,还一层层裹了几张纸,直把谢掌门的手裹成一个粽子。
谢秋石瞅着他忙活,屁股却坐不住,上身探来探去,嬉笑道:知道你会心疼,下次你再往身上乱划,我也有样学样,以后旁人问我从燕大仙人那儿学到了什么,我就说是剁猪蹄肉馅
燕赤城:你心疼我?
谢秋石瞪着眼睛,委屈道:怎么可能?
仙君点了点头:也好。
啊?他这一承认,谢秋石反倒更委屈了,嘴一瘪要开始干嚎。
谢秋石。仙君看着二人交错在一块伤痕累累的两只手,目光一坠,幽绿隐隐,气氛蓦变得温热潮湿起来,他忽道,我们圆房吧。
谢秋石一句嚎卡在喉咙口,半天没吐出来,傻着眼看着眼前的仙君,裹成粽子的手去搭仙君的额头,想看看仙人是不是也会烧糊涂,触手却一片冰凉。
谢秋石呆呆道:仙人啊仙人,你发烧了么,到底在想什么啊?
嗯。燕赤城轻轻低下头,在他脖子口吹了口气,声音沉沉,我掐指一算,今天正是良辰吉日
谢秋石哭笑不得,鹌鹑似的往后扑腾了两下,面颊微红:有一出没一出的,比我还会唱戏,我才不陪你玩呢。
燕赤城没说话,只安安静静看着他,手掌落在他颈侧的衣料上,指尖偶尔能触到温热的皮肉。
两人僵持许久,谢掌门眼睛滴溜溜转了两圈,视线从仙君头发丝扫到鞋子间,最后飘到天上,看着朗朗的晴空,漫无目的地游移着。
燕赤城叹了口气,刚想收回手,却被一下抓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