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小两口?什么谈情?谢秋石呆了片刻,拽了拽燕赤城的衣袖,燕赤城垂眸看他,眼底藏着笑意,目光指向一旁搁着的铜镜。
谢秋石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自己半身裹着幽冥教的红锦,蜷在床上看不出是裤是裙,半身白花花地赤着,长发散得到处都是,遮了肩膀、前胸和大半边脸,一眼看去,竟真不太分得清是男是女。
怎么办啊!他用气音冲燕赤城大喊,她认错人啦!
农妇没听清,将手放在耳边,又问:妹子,你说什么?
谢秋石两眼一翻,干脆豁出去,轻咳一声,捏尖了嗓子细声道:我叫阿秋,好婶婶,先谢谢你,你不要和旁人提起我啊。
诶好!那农妇听他嘴甜,眉开眼笑,还跟前几回一样,说是我儿带着媳妇回来看我就好。
谢秋石顿时一臊,又觉得好笑得紧,抱着燕赤城的手臂娇滴滴地喊:燕郎,你快叫婶婶一声娘听听。
燕赤城还没来得及说话,农妇便瞪着他道:胡闹!明知道你男人是个哑的,还欺负人家!
原来是段幽冥弟子与哑奴偷情的佳话。谢秋石一乐,一时戏瘾又上来了,缠着燕赤城夸张地道:燕郎,对不起,忘了你是个哑的,你饶了我这次罢。
农妇笑骂:小姑娘比前几次还嗲呢。说着往门外走:我去帮你们拿两身衣服。
脚步声隐去后,谢秋石方拽着燕赤城道:你明明听到她来的,是不是?怎么都不提醒我?
燕赤城看着他,轻声道:你得歇两日再走。
谢秋石一怔,沉吟片刻,道:也是,若能借这好心的婶婶瞒过祝百凌,接下来一路,也会顺畅许多。
委屈你了。燕赤城微微一笑。
谢秋石诶哟一声,拿胳膊肘撞他:我改主意了,还是仙君腾云驾雾,带我飞回去吧!
他本意玩笑,燕赤城却道:依戒律,我本不当擅离小镜湖,即便离了,也不得擅用仙术。
谢秋石微微皱眉:等等,戒律?你是不是
他尚未问完,木门便再一次打开,农妇取了两身衣服进来,热心道:你俩这衣服不行,太招摇了,快去草垛后换一换,婶把床铺一铺。
谢秋石瞧着那麻衣麻裙,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半晌才拿了,拽着燕赤城出了门,躲在草垛后面。
你穿裙子。他道,否则免谈,我这就去和大婶坦白,他儿子不仅是个爱偷情的,还有龙阳之好。
燕赤城笑着点点头,伸手一边帮他解衣服,一边道:不必担心,我虽不能用仙术,却可以教你,要解决这一路麻烦,也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