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阮向来就是这样,无论有什么烦恼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想不明白的事,宁可先放一放,也不愿意一直与自己较劲。
他心情放松下来才觉得肚子已经饿得咕噜咕噜叫,披起衣服想下床:“快吃饭吧,一会儿就要凉了。”
但脚一沾地,却觉得一阵酸软从脚心一直传到脊髓,险些摔倒。
江慎早有预料,把他扶稳了。
“怎……怎么会这样啊。”黎阮靠在江慎怀里,茫然地眨了眨眼。
还能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某只小狐狸今天怎么也要不够,缠着他来了好几次,从天亮一直做到了天黑。
险些把江慎都弄到不行。
幸好到后面他终于满足了,否则江慎都不知道今天该怎么收场。
想起方才的事,江慎还心有余悸。他帮黎阮穿好衣服,打横抱起:“别乱动,我抱你过去。”
黎阮乖乖让他抱去桌边。
黎阮好像当真已经把方才那些烦恼抛到脑后,甚至因为今天得到了满足,连胃口都好了起来。他埋头在碗里专心吃着,江慎却没法像他这么轻松。
从小狐狸今天的话来看,江慎觉得自己之前的猜测没有错。小狐狸来到人间,的确受到过一些压力。
而且,这份压力多半就来自他的族群。
与那话本里的故事越来越像了。
江慎当然不希望小狐狸独自承受这份压力,可小狐狸不肯与他多说,他的记忆也还没有恢复,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帮到他。
江慎偏头看着身边的小狐狸,有点发愁。
他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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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一道身影被内侍总管常公公悄然领进了乾清宫。
圣上已经快要睡下,寝殿内灯火晦暗。
来者在殿内跪下:“陛下。”
“嗯,朕都知道了。”崇宣帝倚在床边,似乎正在透过床边的烛灯看着什么。他的身影被一层薄薄的纱帐挡着,只能依稀瞧见个消瘦的轮廓,“这几日辛苦你了,葛学士。”
“微臣不敢。”葛学士磕了个头,“能为陛下和江山社稷分忧,是微臣之幸。”
崇宣帝合上手中的折子,道:“这些年,朕一直让你跟在太子身边辅佐他。依你所见,太子此番督考科举,表现得如何?”
“太子殿下有宏图远略,是可塑之才。”
“你对他的评价向来很高。”崇宣帝笑了笑,又道,“朕记得,你好像也是寒门出身,太子此番决议,你应当很开心。”
“是。”葛学士应道,“微臣老家穷苦,上次回家省亲时,还见到有许多书生学子,为了读书吃不饱穿不暖。更有甚者,不得不放弃仕途,回家耕种。”
“是朕的错。”崇宣帝叹了口气,“那些名门世家由来已久,在京城乃至整个中原根系极深,朕先前虽然也有过扶持寒门的念头,可到底没能实施。太子如今尚未继位,却有如此魄力,他比朕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