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传来的触感温热柔软,少年眉头蹙起,轻微动了动。
“江慎,别闹我……”少年低声道,“不想再来了……”
不想再来?
来什么?
江慎忽然想起少年控诉他的话。
假设少年没有撒谎,江慎真是把他忘了。又假设少年是因为某种原因,才误以为他腹中怀了孩子,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先前已经……
江慎的视线从少年脸上,慢慢下移。
昨晚江慎睡前,好心地帮少年脱了鞋袜,盖了被子。可这会儿那被子已经全被踢到了床脚,少年蜷缩着身子,领口因为睡了一夜松散了大半。
半遮半掩地露出里头白瓷般的肌理,以及一截精致的锁骨。
少年身形根本看不出什么怀有身孕的模样,腰身纤细,仿佛一条手臂就能完全圈进怀里。
他衣服下摆不长,纤细的小腿从鲜红的衣物间伸出来,衬得越发白皙光洁。
江慎吞咽一下,艰难移开了视线。
应……应当不会吧?
把人睡了,又把人忘了。
他是畜生吗?
江慎神色复杂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低下头,看向大清早就神采奕奕的某处。
……你也是畜生吗?
.
江慎出门时还有些浑浑噩噩,他走出院门,一袭黑衣的青年正守在那里。见他出来,连忙屈膝跪地。
“殿下。”郁修问,“离祭祖大典还有两个时辰,您怎么醒得这么早?”
“睡不着。”江慎疲惫地按了按眉心,淡声吩咐,“给我寻个偏院沐浴。”
郁修一怔,问:“这院中可是有何不妥?”
这祖庙自然比不上太子东宫或其他行宫,但安排给江慎的院落已经是整个祖庙内最好的。
好端端的,为何要换?
“没什么不妥,让你去就去。”江慎懒得解释,摆了摆手。
郁修只得应了声“是”,转身去办。
郁修跟在江慎身边多年,算得上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他很快安排好了一个全新的偏院,江慎没要任何人侍奉,只留下郁修在旁候着。
水汽蒸腾,江慎把自己泡进水里,紧绷了一夜的疲惫神经这才放松下来。
他靠在汤池里闭目养神,郁修隔着一道屏障立在外头,声音传来:“殿下当以身体为重。”
江慎睁开眼,没明白他想说什么。
郁修又道:“殿下如此日夜操劳政务,长此以往,身体怎么受得住?”
江慎:“……”
郁修不知道昨晚发生过什么,只是见江慎神色疲惫,以为他又在为了政务废寝忘食。
很可惜,并不是这样。
这一整夜江慎胡思乱想,什么事都想过了,唯独把政务上的事忘了个干干净净,一刻也没有想起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