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侧堆着些果子,两只昨晚小狐狸猎来的野兔,和几块地瓜。右边是一张干草铺成的小床。
江慎这人往日随遇而安,最能看出他其实还是个养尊处优公子哥的,便是他睡不得硬床。以前行军时,有条件就在行军床上多铺几层褥子,没条件时就这么坐着到天亮,实在困了才囫囵睡一觉,十分娇气。
因此,那干草特意铺了原本三倍的量,堆得高高的,再将先前破损的衣物洗干净后铺上去。
虽然简陋,但躺上去还算软和。
江慎在床边坐下。
他的右腿依旧吃不住力道,伤处也尚有些红肿。江慎毕竟不是大夫,不会易经接骨,处理伤势的方式只是上了些草药,用树枝将伤处简单固定。
至于这样能否完全康复,会不会留下后遗症,江慎自己也不确定。
不过,小狐狸倒是十分自信。
满口说着只要他法力恢复,弹指间就能把江慎治好。
——这小妖怪牛皮吹了太多次,江慎已经不知道该信还是不该信了。
他将手中的拐杖放到一边,感觉有什么东西扯了他一下。
低下头,小狐狸蹲在他脚边,一只毛绒绒的爪子正勾着他的衣摆。也不说话,就这么巴巴地望着他。
江慎自然知道他想要什么,笑道:“来吧,你想怎么做?”
黎阮直接跳进了他怀里。
小狐狸真的很轻。
他尾巴还垂在地上,身体只有小小的一团,江慎用两个手掌就能完全圈住。鲜红的绒毛又厚又软,摸上去绵软得几乎感觉不到骨头。
江慎托着小狐狸,甚至都不太敢用力。
好像稍一用力,就会弄疼他似的。
相比江慎的手足无措,黎阮就自在得多。
他先在江慎的怀里蹭了蹭,两只前爪抬起来撑在对方胸膛,把脑袋埋进对方肩窝,痛痛快快吸了一口。
至阳的精气顺着呼吸进入体内,像是久旱逢甘霖,浑身上下都被洗了个透彻。
黎阮舒服得尾巴尖都在发颤,还不知足似的,在江慎怀里拱来拱去。
这模样,就连江慎养过最粘人的小狗也比不上。
江慎嘴角勾起一点笑意,抬起一只手,想摸一摸小狐狸的脑袋。
可没等他碰到,动作忽然一僵。
“你——”江慎猝然抓住小狐狸一只爪子,咬牙,“……你在踩哪里?”
“啊?”
小狐狸从他怀里抬起头,另一只爪子依旧没有移开。
甚至因为一只爪子在江慎手里,身体不平衡,踩上去的力道更大了。
江慎连忙松手:“你别再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