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雅只当是闺阁调笑,低了头用帕子掩了唇角,娇羞地笑了,全然错过了宋显在她略一低头时眼中一闪而过的冷漠。
晚间用了晚膳,俞雅便捡了一个昨日做了一半的小肚兜继续缝着,问月在她身边伺候,时不时打些下手。
俞雅绣完了一个回纹收了针,又举起来对着烛火仔细看了,才递给问月。问月接了,摸了摸上头的绣样,叹道:“绣得真是好,回头王爷见了也定要感怀您的心意。”
“她肚子里到底是个万众瞩目的孩子,是阖府的荣光,我当然要上心些。”俞雅笑了笑,又难掩落寞道:“若是我也能有个殿下的孩子该多好呀。”
成婚多年却未能有子向来是俞雅的心病,只是这太医看也看了,恩宠也在,可就是没有动静。就只能说是命不在这一时当中,除了些宽慰的话,问月也再难说些别的。
“总该有的,且王爷这般看重您。”问月劝道:“这事情哪里是强求能得来的,您看明皇贵妃被圣人宠了十年,不也没个一子半女的。”
俞雅只叹了口气,显然没有听进去,她下意识地念了一句明皇贵妃,似乎心有所感,垂眼看向问月,“阿绾是个好孩子,又得圣人的欢喜。隔壁将要有个小子了,若是阿绾能到我膝下养着,也是好的。”
问月听了却是下意识地瞥了四下,这才压低了声音道:“依奴看,您若是有这份心,不若想想侧妃娘娘肚子里的那个,那可是……”
俞雅闻言的食指轻轻对着问月一点,“不可,世人皆知她肚子里的那个贵不可言,王爷心思又重,难免多想。阿绾是个女儿,即使殿下将来有幸问鼎九五,她也至多是个公主,空有尊贵罢了。这才显得我是真心爱重他的孩子,而非存了一颗要母凭子贵的心思。”
问月听了点头道:“也显得您温良贤淑,确是奴想浅了。”
既有了心思,俞雅就不由得在心里筹谋了起来,她撂了手上的针线,缓缓靠在了身后柔软的枕头上,“该想个法子……”
“——宫里还有个碎儿姑姑。”俞雅说着就不由得拧起了眉头,“今日我进宫时旁敲侧击问了皇贵妃,她是没那份心思的样子。”
问月哼了一声,“那就是宫女耐不住,野了心思。”
俞雅摆了摆手,并未斥责她的逾越,显然心里也是这般想的。她抬手按了按额角,那张清艳的脸上难掩疲惫和憔悴,“从长计议吧。”
……
因那日从武帝那里得了句,“闲来无事多去瞧瞧你母妃,别叫朝臣嚼舌根。”
宋显去昭阳殿就去得越发勤,也越发名正言顺了。
只是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灵感,每每入宫总爱带些宫外的小玩意儿进来。饶是萧令明数次瞧过之后就当着宋显的面丢给了显然兴趣更大一些的碎儿,也分毫没有影响到宋显的兴致。
“您尝尝,这可是近日外头最时兴的点心。”宋显亲自揭了盒盖,冲萧令明的手边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