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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沉俏跟林里只是一面之缘,所以再遇上,眼里除了警惕没有半分温度。
直到林里自报家门。
警惕变成一把更为锋利的剑,她质问对方魏书砚的下落。
慌乱的林里试图将沉俏驱逐:“我,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找不到他,我是不会走的。”
锐利坚定的目光刺痛林里本就彷徨不定的心,他知道沉俏是齐乐乐信任的朋友,所以无法再用谎言欺骗。
男人焦急地询问她齐乐乐的状况。
沉俏错愕道:“你没有失忆。”
他摇头,勉强挤出无力苍白的笑:“我宁愿什么都不记得。”
她不置可否,只是提醒对方不该欺骗齐乐乐。
“我只能保证乐乐的安全无虞,你应该当面跟她解释这一切,她很担心你。”
魏书砚也是这样告诫林里的,但懦弱的男人无法面对爱人的恐惧和疏离。他催促沉俏跟上他的脚步,假意恐吓她不抓紧时间魏书砚就会有危险。
她腰侧藏着刀,沉俏打量着林里瘦削的身材,或许她能够擒住对方,可林里不是幕后的真凶,落入困境的沉俏只能选择先找到魏书砚。
沉俏点头应允,跟在他身后。
长长的走廊尽头是一堵看似寻常的铁墙。
林里摸索到机关,先是电子声滴鸣,随后咔嚓一声,中间缓慢推开让人无法理解的暗门,沉俏心跳逐渐加速。
白烟缭绕,周遭的阴冷让她不由寒颤。
一个个柱状玻璃容器屹立两侧,她的拇指按在刀柄上,指尖因为用力而颤抖着。
四周森冷,毫无人气。
耳畔只有机器的运行声,咕噜噜的水声,还有两人嗒嗒的脚步声。
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越往深处走,两侧的容器中不再是单纯的器官标本。
起初是一些畸形的兽族胚胎,再后来是人类的——
双颅,半脸,五官畸形,眼球泡在水液中颠簸,正常的婴儿脑袋下只有一截蛇身,叁条手臂一条腿……
诡异可怖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频闪,一帧一帧,随机重播。精神如临炼狱,沉俏几次都差点吐出来。
那些出现在课本里的陈旧古老标本不请自来地在她眼前铺开,甚至能从新鲜的肉体组织看出来,这些标本是最近几年的产物。
走到尽头,沉俏喊住准备按密码的林里。
她费力地从嗓子眼挤出单薄的声线:“等等,他还活着对不对?”
沉俏很害怕。
这里萦绕着死亡的腐朽气息,沉俏感觉容器里的那些亡魂宛如恶灵般爬满她的身体,脊背被凉汗打湿,贴在腰身的刀柄似乎都比她的体温来得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