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吗?”祝知宜有些紧张,“你玩的那些我不大懂——”
“不是,”梁徽目光克制地扫过那套珍器,以前没有人真心给他送过礼物,小时候没条件,坐上那个位置后大臣、来使送的又都是奉承,他眯起眼打量祝知宜,“我只是没想到——”
祝知宜并不是一个浪漫的人,吃喝玩乐风花雪月也不是他的兴趣所在和擅长之处,这些一定花了他很多工夫和心血。
一个一板一眼正襟危坐的人为了给他制造惊喜私底下默默做这么多。
梁徽从不知道,祝知宜若是想对一个人好,便会这样温柔体贴、周到细致,掏了心肺地纵着对方,万幸这个人是他。
沉默片刻,他低声说:“祝清规,你会不会对我太好了。”
祝知宜不解地看向他,说:“你对我不好么?”
梁徽按了按眉心,有些没辙地勾起唇:“不要跟我比这个。”祝知宜很喜欢赢,连在爱人上都不肯认输。
祝知宜却不觉得是自己的胜负欲作祟,他只是想这么做,便这么做了:“那你喜欢么?”
“喜欢,”梁徽连着轻声说了两遍喜欢,目光渐幽渐沉,静而缓地锁住祝知宜的眼,倾身,靠近,在离他极近的距离停下。
就在祝知宜以为他要当着掌柜和伙计的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要制止的时候,梁徽又偏转了方向,十分克制地停在他耳边,低而缓地说:“回去我会用你送我的礼物,一笔一刀刻画下你的样子。”
“好吗?”
祝知宜一怔,明明对方说的也不是什么特别过火的话,他的心跳却跳得很快。
祝知宜在梁徽身边这么久,多少也学到了心潮汹涌但面不改色的本事,他平静宽和地回视,歪了歪头,语气纵容:“好啊。”
梁徽愉悦地低笑一声。
两人在酒楼大快朵颐,又在长安街上买了面具,紧紧牵着手走在人潮中。
晚上沁园和玉麟楼在护城河两岸对台唱戏打擂台,各自都号称请了近来京中最叫座的乐师舞姬、杂技团和说书人来表演,半个京城的老百姓都等着看今晚的热闹。
唱完了戏还要抢彩头,这是大梁京州春节的传统,每年的彩头都不一样,谁家若是赢得了便会得到全城百姓的羡慕,那代表着新一年的祥运喜兆。
“今年这彩头可不得了,六菱宝相玉灯,乃先朝工匠遗物,如珠如玉,强夺天工。”
“六菱玉棋的典故诸位都听过吧?寓意金风玉露金玉良缘。”
“谁有心上人的赶紧出手了啊!这彩头就悬在城墙钟塔之上,老规矩,比武胜者赢之。”
祝知宜本也只是凑个热闹围观,可听那掌柜一说六菱典故忽又想起那年在晋州,梁徽半真半假试探先太子赠灯与他一事,祝知宜若有所思看向梁徽。
察觉他的目光,梁徽低头问:“怎么了?”
“梁君庭,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