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止住了,剜去腐肉,伤口深至骨髓,梁徽疼得额角青筋暴跳,冷汗涔涔,但从头到尾一声未吭。
失血过多,他冷得发抖,祝知宜不忍,极尽温柔地将人抱在怀里,不时往火堆里添木头。
梁徽有气无力,还有心情开玩笑:“清规还是头一次这样对我。”
祝知宜低下头,忽而伸手轻轻抬起他的下颌,有一条很长的刺痕,他看得太久,梁徽有些紧张地问:“破相了?”
“……”祝知宜摇摇头:“疼不疼?”
梁徽也不说疼不疼,“啧”了一声:“小时候秦妃用指甲划破的也是这儿。”晦气。
祝知宜手一顿,果然又将他抱紧了几分。
梁徽脸埋在他胸前弯了弯嘴角,祝知宜默默抱了他许久,梁徽身上才回暖了些,祝知宜招来狼崽,低头对梁徽说:“将军陪着你,我去找点吃的。”
梁徽下意识地抱紧他的腰:“我不饿。”
怎么可能不饿,祝知宜无奈,只好让狼崽去觅食。
将军不负所望叼回一只山鸽和一只野兔,祝知宜就着微弱的火烤熟了,挑出骨头撕开肉,一口一口喂梁徽,梁徽吃了几口就说饱了:“你吃。”
祝知宜皱眉:“你再吃些。”
梁徽眼睛虽然受了伤,但却很亮:“我不饿,你吃。”
祝知宜比他更执拗,坚持:“你再吃些。”
梁徽心下叹了声气,又多吃了几口,祝知宜才把剩下的吃了。
骨头全丢给狼崽解决,夜里山洞阴冷,祝知宜将梁徽裹在自己怀里,再让狼崽靠过来,它毛发蓬松茂密,尾巴又大,
肚皮还热乎,跟张暖被似的覆着两人。
梁徽好笑,往祝知宜肩窝拱,祝知宜今日格外好说话,好似想要怎样都由着他,梁徽垂眸思索片刻,得寸进尺,拿脸去贴他的侧脸,交颈而卧。
隧洞阴潮,梁徽的伤口濡湿溃烂,夜半祝知宜觉得怀中之人的腰腹在抖,他抱着梁徽埋在他胸口的脑袋,轻声间:“疼?”
梁徽吸了口冷气,想说不疼,又改了口:“嗯,疼。”
祝知宜只好将他抱得更紧些,温声说:“明早雾散些咱们就走。”又一下一下安慰地拍着他的背,梁徽垂眸,气若游丝,还是说:“清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