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帮手更好,祝知宜雷厉风行指挥这位不辞千里远道而来的援军:“皇上帮臣挡一阵,臣去去就回!”
“……”他还敢使唤自己,梁徽杀红了眼,咬紧牙关叱道:“祝知宜你敢去!”
祝知宜皱了皱眉,回头看了眼那火光越发刺眼的机文密室,执意要去。
一步。
就差一步了。
热光灼灼,火舌舔舐着密仓,祝知宜被呛得咳嗽不停,心肺中的空气一点一点被抽走,步伐开始飘忽不稳,袖子和衣角燃起的火星生生烧灼着他的皮肤。
梁徽看着越烧越烈的大火和来势汹汹的药人,密库火海一片,现在进去就是送死,不死也要脱一层皮,外头铁骑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他凶狠地要把祝知宜架走,祝知宜竟挑剑相迎,躲过他的要挟,像一尾鱼似的滑了出去,执意往火海中飞去。
梁徽大怒,腾地而起,落到他面前,狠重出剑。
祝知宜顽固抵抗,别的将士和援军都是同仇敌忾同生共死,只有他们恨不得相互掐着脖子跟对方狠狠打一架。
一招一式,你来我往,两人都毫不留情。
终究是祝知宜体力殆尽,在仓外无数带毒的暗箭发射的前一刻被梁徽以极其狼狈的姿态势掳出皇仓,穿过层层突围,飞马疾驰往大梁边关走。
祝知宜挣不过梁徽,一路被劫持出了山谷关,眦红了眼,胸口起伏,极不甘也不解地质问:“皇上为何要阻止臣!?臣就差一步了!”
最后一步。
他潜伏异国布局了这么久,等了那么久,就为了这一天,就连这场火也是他放的。
“只差最后一把火,臣就能将他们所有蛊苗烧毁以绝后患,皇上知道若是让那些苗进了大梁会造成什么后果么!”
他鲜少有这样激动无状的时刻:“臣差一点就能拿到福王勾结外敌的证据,皇上还记得当年先帝因何暴毙么,臣都查出来了!!并非先太子,当年是福王,如今也是福王,为争权谋反一己之私,毒害百姓陷害忠良,臣精心部署潜伏良久就是要拿到制裁这个卖国贼子的如山铁证为祖父平反!为百姓除害!为大梁除患!”
“平反平反,君后除了平反心里还有什么?!”梁徽看着他烧焦的发尾、狼狈的面孔气不打一处来,他前夜听到祝知宜没随军撤回的时候脑子空白了一瞬,什么也没想,马不停蹄地赶过来得到的就是这样的质问和埋怨,他牙根咬得死紧,“你看没看到里头全是火?你是不是想被烧死?你以为你能在那么大的火光和烟雾中解开机关拿到你想要的东西?祝知宜,你觉得你进去了还能逃出来吗?你看没看到迁目大军的旗幡已经把皇仓包围起来了!?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听没听过他是怎么对战俘的?!充军娼,剥人皮,刑列尸,祝知宜!你连命都不要了是不是!?”
“臣知道——”
“你还敢抗旨,嗯?”梁徽恶狠狠地掰过祝知宜的下巴,用了十足十的蛮力,仿佛要把对方的下巴捏碎,这人现在越发了不得了,他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真的太纵着这人了,祝知宜敢这样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朕连下七道撤军的命令就跟耳旁风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