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季北扭过头去,看着他微蹙起的眉头,已经不知何时拧成了一个浅浅的“川”字。
郁江澜没盖被子,身子略微有些蜷缩,也不知道是腰痛了还是睡得冷了。
他后腰冲着门,门开着,有过堂风一阵一阵地从门外吹进来,不断地掀动着他的衣摆。
凌季北皱了下眉,捂着自己的刀口处,慢慢地起身下床。
小腹猝不及防的一阵抽痛,他倒吸了口凉气,扶着床头忍了半天,走过去。
抱起床尾的被子,轻轻地盖到了郁江澜身上。
他还没进食,全靠营养液维持,根本使不上什么力气,只是这样一个小动作,就忍不住喘息起来。
身上忽然有了重量,郁江澜肩膀猛然颤动一下,睁开眼。
那种做了噩梦后惊醒后的神色,充斥着平常见不到的茫然与不安。
郁江澜见到是凌季北,下意识地松了口气,可随即又紧张地提了起来:“凌凌?”
他坐起来,看着对方淡到几乎没颜色的嘴唇:“你干什么,怎么下床了,不是说了有什么事…”
话说到一半,郁江澜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盖着的被子,明白了,低声问他:“是怕我会冷吗…”
他说着第低头掀开对方的衣服,手指轻轻地抚摸在那敷料上面:“扯到刀口了吗,疼没疼?”
“没有,澜哥,”凌季北从他脸上看见了一丝自责,赶紧摇头,“我不是特意给你盖被子的,我是…想上厕所了。”
“嗯,”郁江澜答应着,穿好鞋,扶住他,“慢点,昂。”
凌季北不敢迈太大的步子,在郁江澜的搀扶下颤巍巍地往卫生间挪动。
这不是郁江澜第一次扶着他上厕所,上次凌季北猫毛过敏去打点滴,也是这样。
可同样的情形,心境截然不同。
全程,他的眼神都没有丝毫的闪躲。
凌季北站着方便,郁江澜垂眼观看。
专心致志,聚精会神,光明正大。
“不是澜哥,”凌季北终于忍不住道:“你差不多得了啊。”
郁江澜抬眉:“我怎么了?”
“你看就看了,这个揣摩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郁江澜终于收回目光,脸偏向一侧,低笑了一声。
这个笑,讽刺感十足!
凌季北提上裤子,歪过头:“笑什么?”
“没什么,”郁江澜勾着唇,摇摇头,话尾轻轻挑起:“上完了吧,来,澜哥扶着你回去~昂~”
凌季北站着不肯走,不依不饶:“不行,不走!你这个笑几个意思,郁江澜,你得给我说明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