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县主难得心情好,将他们几个平日不常出府的都带出来玩玩,所以来时,狸奴也是坐马车来的。
狸奴也不曾一口气走过这许多的路,小腿自脚底都又疼又麻的。
那和狸奴说话的婢女怀里抱着个水瓮,突然提醒道:“狸奴,你要不要帮主子打水?这驿站里就一口井,大家都要用水,再不去可就排长龙了!仔细一会主子没水用,要罚你。”
狸奴倒是不用去帮平安侯打水,但自己也想打点水晚上泡脚用,就点点头,叫她先去,自己过会就到。
可当狸奴将脚歇好一点,抱着水囊水袋赶到后院的时候,果不其然,打水仆婢的队伍都拐了八个弯了。且权势大的官宦家的仆婢,还要往前插队,一时间搞的后院抱怨连连。
狸奴扭头就走了。
井水是干净,但狸奴也不讲究,他知道附近有条溪河,来的路上在此驿站休整时,他和其他小姊妹去玩过水。此时到了河边,果然只有寥寥几人,还有人把脚泡里面洗脚。他往上游-走了走,见洗脚那人远了,才放心蹲下来汲水。
塞上盖子往回走的时候,蓦然听见一声响亮的马鞭声。
“百十人,围攻一人,竟能叫他跑了。还折了两名总旗!”
他惊得转头看了看,见是摄政王和指挥使两人,牵着马在林间说话。不知是发生了什么,指挥使跪在了地上,登时刹那,摄政王又一抬手,那马鞭赫然落下,啪的一声,又甩在了指挥使身上。
亏得纪疏闲偏了下头,否则脸就得花了。
他生挨了两鞭子,晃也没晃一下:“属下无能。”
狸奴不敢再听,抱着水囊匆匆绕开了,只他脚下恐怕磨出了泡,走不快,是故人才走到通往驿站的岔路上,就听到了背后传来的马蹄声。
一抬头,见果然是纪疏闲,只是换了件外袍,看着又是风姿特秀了,完全看不出刚还挨了摄政王的马鞭。
狸奴还看见了那件被鞭子撕裂的衣裳,此刻塞在马后的行囊里,露出了一点边角。
纪疏闲也看见他,下了马来,自行囊里掏了掏。
狸奴唯恐他掏出什么武器,立刻想溜,还没迈开腿,就见什么东西朝自己飞来,他常年练习杂耍,飞盘飞刀都能接,条件反射地就接下了,拿在手里才觉后悔:“这什、什么?”
纪疏闲一手牵马,平淡道:“下午看你走路都快瘸了,金疮药。”
狸奴连忙还了回去,烫手似的:“那你自己留着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