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奴边走边哭喊:“侯爷,侯爷救救狸奴!侯爷……”
直到狸奴被押远了看不见踪影,那小吏才将谢晏放开:“请平安侯恕罪。”
谢晏看着手腕上留下的指印,气得眼眶发红,抬手就把茶叶罐砸在了小吏身上:“你们把狸奴还我!”薄铁镀银的茶叶罐砸在他身上,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反是谢晏嗷嗤一声捂住了肩膀。
因为罐子在小吏练得硬邦邦的胸膛上弹开,弹回去撞在了谢晏的肩膀。
谢晏愣愣地呆了一会,看着茶叶罐摔在地上撒了,肩头还被自己扔出去的罐子砸了一下,心疼身体也疼,立刻眼眶里掉下金豆子,很快就眼泪汪汪的。
小吏傻眼了,他身上只有一条用来擦汗的粗帕,没法给贵人用,却也不会安慰人,只好直愣愣跪下道了一声“请平安侯恕罪”。
谢晏想打他一拳,可是想到刚才茶叶罐的下场,怕自己拳头被他胸膛打扁,伤心得收回了手,不想理他了,扭头往回走,同时放狠话道:“你等着!我叫阿言来揍你!”
小吏:“……”
谢晏走出两步,小吏正要起身,见他忽然又回转,小吏赶忙又跪下了,却见平安侯只是回来捡他扔出来砸人的茶叶罐。他捡起罐子时,看着洒了满地的果茶,满眼难过,小吏顿觉愧疚万分。
小吏见他还想捡,忙一个箭步爬起来,把果茶一片片捡起来,吹干净上面的尘土,用粗帕子包好,两手捧给平安侯。
“……”谢晏接过包好的小帕,他都帮自己捡东西了,愣了愣,只好道,“那让阿言来揍你的时候轻一点。”
小吏连声称是:“谢侯爷赏一顿揍。”
谢晏抹着眼泪走了,也没忘记狸奴,狸奴是殿下下旨抓起来的,要想救狸奴,看来只能去求殿下。
他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还是拔腿往裴钧的中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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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帐里。
裴钧刚由宁喜换过药,上身赤-裸,精壮薄覆肌肉的胸膛就这么坦露着,左手持笔,在面前一张写满了字的纸张上圈圈画画,眉头深拧。
自从出了这档子意外,摄政王便不在行宫中住,而是霸占了指挥使的中帐。逼迫得纪疏闲无处可睡,只得日夜为国操劳,眼皮下都熬出了青色。
宁喜给他磨了墨,将需要他一会儿批阅的折子摞在他手边,便回到旁边继续守着一炉药汤,时而给风炉扇扇风助火。
药熬得差不多好了,宁喜滤出了一碗浓黑的药汤,端过去:“殿下,该喝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