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个鲜活的生命害死,莫名其妙成了一个杀人凶手,这谁受得了,就算能逃过法律的制裁,他的良心恐怕永远过不去。
听说精灵还有近乎永恒的生命,他这一辈子,注定活在这种罪恶编织的牢笼之中了。
“一个兽人罢了,这有什么要紧的。”艾德里安无所谓道,触角一卷,把地上的尸体卷起来。
里谢尔吓得躲在他背后,不敢看那个兽人的脸,哀求道:“你别这样对他,他已经被我害死了……”
“咦?”触角一顿,上下掂量了几下。
“我想为他举行一个盛大的葬礼,刚才那个兽人是他的儿子,我也有义务帮助他走出这段阴影……他肯定很恨我,他要打要骂,哪怕要杀了我偿命,到时候你不要插手……”
“雷思尼,你出来。”艾德里安朝饭馆里招呼了一声,搂过伴侣的腰。
虽然不知道为何要内疚,还是放柔了声音,安慰道:“亲爱的,你想多了,兽人成年后就与父母分开,独立生活,是死是活他们都不管的,那个兽人拉着这个尸体来,只是想敲诈你一笔。”
“但人真的是我害死的啊。他的灵魂会不会纠缠着我,在饭馆里飘荡,找我索命?”
里谢尔把头埋在艾德里安的胸口,紧紧抱着他的腰,想从他身上汲取一些力量。
他一辈子都会活在内疚自责之中。
艾德里安拍拍他的肩,“先别急着难过,咱们把他的死因搞清楚。”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诅咒的。”里谢尔道,他对这股突然出现的力量感到莫名的恐慌。
艾德里安吻了吻他的鬓角,想给予他内心镇定的力量,“这个兽人,很可能不是你杀的。”
“别为了安慰我,胡乱编造一些理由了。”里谢尔哽咽道,他觉得自己满手鲜血。
“你知道你是如何运用谶言之力的么?”
里谢尔摇头。
“雷思尼。”他又唤了一声大堂里的骷髅。
角落里的骷髅镰刀一划,一幅画勾在刃尖上,遥遥递给他。
他装模作样地往厨房方向走,半路马上拐弯,把哈伊尔挤出来,和切尔西几人趴在门边偷窥。
自己地位什么时候这么低了。哈伊尔错愕地瞪眼,连个要散架的骷髅都欺负他。
“你看。”艾德里安把画举在身前。
“这是……我曾经画过的宣传画?”里谢尔错愕道。
那是他为包间画的宣传画,房间里有十几个人,正在大吃大喝,享受美食。
“你看这个?”艾德里安指着画里其中一个人像。
“这不就是……”里谢尔看看自己的画,又看看地上躺着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