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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人盗天(2 / 2)

赵清絃神色一凛,将身子压低,扣着她双手按倒在地与之对视,另一手狠狠地抓在胸前的伤处,厉声说:“我虽行邪道,身负弒亲之名,并非正人君子,却不曾做过违心之事。”

他这怒气来得突然,言辞却是坦荡至极,仅用叁言两语就道明心中所想:“我的确是被沐姑娘容貌吸引,可从未想过以躯体做交易。我做事全凭喜好,以身换物这种不入流的事……还请姑娘也不要有这种想法。”

长长说出一段话后,赵清絃已冷静几分,察觉到自己语气不佳,叹了口气,松开她双手说:“沐姑娘已过及笄,自己的命途也该由你掌控,如你心有疑虑,自可拒绝,倘若今日是我对你作这般猜测,难道沐姑娘不会觉得生气?”

沐攸宁微微一愣,这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便是这为人所垢病的双修之道,她也是可以顺自己之意前行,哪怕她生为女子,这副身体也绝非用来换取什么、与人交易的“东西”,甚至为此训斥她——这念头想都不要想。

在此之前,姨娘说女子生来命苦,连自身生死也不得主宰,贞节不过是一种能换取锦衣足食的东西;师父宠她,终究觉得是自己害她踏上这条不归路;就连一同生活的师兄都正色指责她,身为女子该好好被养在深闺,不齿她口中所言的不后悔,想要将她捆在一方宅院。

这一切都仅仅因为她是个姑娘。

因为是姑娘,所以生来低人一等,习了双修就更是低贱,不能生儿育女,名声尽毁,不得清白。

可她都有厉害的武功了啊,为何还要在意此等种种?

沐攸宁抬眼看他,赵清絃忽然动怒,却是因为将她放在了一个对等的层面,他不喜别人说他出卖身体,于是明白地提点她不该有这种想法,更没有因她是沐瑶宫的人而将她轻视。

那么,管他的巧合或是圈套,若真有人见雀张罗,她便自投罗网,且看对方耍什么花样。

“还请小道长助我一臂之力。”沐攸宁心中微荡,笑意明媚:“为表诚意,我会尽所能的带你登上极乐——”

沐攸宁伸手扯住赵清絃的衣襟,待他压得更低时,仰头往他的唇上咬了一口,笑道:“以示对童子的宠爱。”

他不需要她的许诺。

赵清絃怒气全散,埋首在沐攸宁的颈窝,微凉的薄唇碰上她细嫩的肌肤,冰得她抖了一下。

他在她颈侧咬了一口,轻得连牙印都没舍得落下,每个动作都温柔至极。骨节分明的手按在她的纤腰,摸向裙带,顺势解开,胸前的伤口血流未停,随脉动的频率滴滴掉落至她心房处,赤衣沾血,两抹红色相互交融,在月色之下愈发浓艳。

他缓缓伸手剥开沐攸宁的衣衫,直至剩下一件诃子,少女白晢的肌肤吹弹可破,他泛凉的掌心隔着轻薄的布料搓揉两团柔软,沐攸宁被冰得娇吟几声,抬手环上他的后颈,胸前起伏随急促的呼吸微微颤动,极为撩人。

赵清絃眸色渐沉,眼瞳蒙上一层薄雾,似是被迷惑,却只有他自己最清楚,那是自心底横生出的邪念,名为色欲的天地至道[3]。

***

“左师兄,就这样把那位姑娘的功劳抢走好像不太好吧?”

两人怕沐攸宁会反悔追上,干脆背着老虎往山上的方向走,在半途寻了块空地包扎伤口。

石方泽觉得内心愈发不安。

他向来没什么主见,自小跟在左怀天身侧,看尽他作威作福,纵不甚认同,倒也不会违抗。

左怀天倒是没觉得有何不妥,他给了钱,把人打发走了,而这除兽的功劳又能落在他身上,不是明晃晃的好事吗?

“就你这胆子,一辈子都不会有出息。”左怀天全然没打算帮他包扎,再道:“你不说,我不说,江湖这么大,才不会再遇上她,便真是遇到,你看谁会相信她一介女子?”

石方泽扯动到伤口,额冒冷汗,讪讪道:“左师兄,她毕竟还救了我们……”

“好啦好啦,她又不是白帮忙,收了钱的!忘了吗?她说是平分,可谁不知道赏金就只有五两?如此还一言不发地收了我整整五两,可见她就是个贪财的。而且,若非你这废物连掌舵都不会,我用着得拉下脸在渡口寻人载我们吗?”

石方泽低下了头,没有回答,又听左怀天道:“赶紧背上这只怪物下山,明天一早就去找乡长领赏,告诉他们是谁杀了这怪物!”

他几番张口,终是住了嘴,依言照做,踉跄跟在左怀天身后。

两人不太熟路,加之天色昏暗,绕了整整半个时辰都没找到来时的路,左怀天又急又气,再度逮住石方泽大骂发泄怒气。

恰逢此时,竟听到不远处传来莺歌呖呖,两人对视一瞬,寻声前行,竟又绕回方才与虎相争之地。他们认出那棵受尽风沙侵蚀的大树,正疑惑这深山中怎会有那些春意盎然的声音传来,左怀天就已伏在干身的小洞窥去。

石方泽见他抖了一下,也连忙看去。

然而所见之场景,令二人大为震惊,久不能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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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天盗人则死,人盗天则生——忘了在哪看到,大意是活着的每个动作都会使精气耗损,日积月累下是为“天盗人”;透过修炼等方法补全精气,达至天人合一,为“人盗天”。

[2] 天地至道——天地间位列最高的法则。(名为色欲的天地至道——简单点就是他现在色迷心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