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会儿突然有洁癖了?”千颜揶揄。
易梧摇摇头,“不是,我在想,如果死者是那个画家,那么他来这边写生,不可避免地会留下一些颜料的痕迹,但这两天刚下过大雪,即使有痕迹估计也被盖住了。”
千颜说:“就算没有颜料的痕迹,但说不定能找到画架?”
易梧:“如果凶手给画架系上重物使其沉塘,眼下河面被冰封,我们总不可能凿冰打捞吧……更何况,一切都还是推测,需要等DNA比对结果出来才能确定。”
两人走进厂房,这里地面湿漉漉的,空气中弥漫着鱼腥味,没有暖气,连鱼腥味也显得十分冰冷,千颜觉得这个氛围莫名和警书里模拟出来的停尸间有点像,死气森森。
“怎么也不开灯?”千颜问。
脚在地上移动时能听到湿腻粘滞的声音,易梧见大小姐千颜似乎没什么厌弃的反应,不由感叹这人的适应能力,看来只有焦尸能让她恶心到吐了……
“没人上班,开灯浪费电。”一个女人出现在厂子深处。
她身后是个亮着灯的房间,看起来像是休息室,至于她本人,脸上没有表情,五官就像刻上去的,头发很长,整齐地从耳后越过肩膀,垂落在胸前。
千颜见对方的发型居然和自己有点像,心里顿时升起一丝微妙的不快,正在这时,易梧递过来一根橡皮筋说:“原来套手上了,你刚问的时候我还以为不见了,给。”
易梧这话纯属瞎胡扯,千颜没找她要过皮筋。
她这么说显然只是给千颜找个借口将头发扎起来。
千颜不动声色地接过皮筋,将她那瀑布般的黑发系了起来,最后还不忘在头顶拽了两下,凹出一个蓬松不失可爱的发型。
易梧刚习惯性准备夸她两句,却被人抢了先。
“你真漂亮。”刘倩说。
“谢谢。”千颜说。
“进来吧,外面冷。”刘倩让开两步,留出进门的空隙,“屋里有暖气。”
千颜一进门就摘下围巾,脱了大衣丢给易梧,“帮我拿一下,谢谢。”
易梧没说什么,默默接过大衣坐下。
刘倩恹恹看了她一眼,“你是她姐姐?”
易梧探究地注视着刘倩,始终沉默不语。
千颜只瞥了易梧一眼,就知道她又犯毛病了,凡是遇上个人,好像不深挖出这个人的内心就是不尊重这个生命体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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