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芷妤穿着她厚重的绿色棉衣，戴着跟昨天一样的帽子和围巾，整个人围得魏泠都怕她被憋死。

在看到人的那一刻，宋芷妤两眼放光，不枉她早上六点多就起来：“嘿嘿。”

笑的两声在魏泠看来特别的蠢。

宋芷妤只有眼睛露在外面，但从她那透亮的眼中，魏泠看到了她满眼的笑意。魏泠没管她，径直从宋芷妤身边走过，眼神都没落在她身上，但身后的人也不气馁，脚步一直跟在他身后。

或许是他昨天在那条小路上许的愿望成真了，她的注视并不止存在于昨天一晚，但他或许忘了，比起昙花一现，得到过再失去才是最伤人的，那种你明明抓住了，却不得不再舍弃的感觉。

少年走在前方，冬日的道路有些泥泞和湿滑，因为还很早，天刚灰蒙蒙，路灯把人的影子照得摇曳，魏泠看着脚下那个影子，上半身真的跟个皮球一样圆，但那个女人的头老动，不知道在干嘛。

宋芷妤裹得太多，走路的时候围巾把她都要勒死了，把围巾拉下又觉得寒气从脖子灌到身体里了，所以只能一下又一下的拉着围巾，露出自己的嘴来呼吸。

听着身后人的喘息声，魏泠脸是又冷又热的！

眼见要到校门口了，他的书包被人从后面抓住了，紧接着就是书包拉链被拉开的声音，书包里面好像被塞了什么东西，魏泠刚想转头过去，宋芷妤就用手肘把他往前推：“早饭，有瓶奶，记得喝了。”

宋芷妤动作快，两叁下就把东西塞进去了，完全不给魏泠反应的时间。

站在校门口看着少年继续往前走，宋芷妤还喊了一声：“好好学习！”

魏泠:……

等到了教室魏泠才把书包从肩膀上放下来，而书包还没放在桌上就迫不及待的把它打开了。

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白色的塑料袋，有点大，装的东西并不只有一瓶牛奶。

大袋子里面还有两个小袋子，一个看得见的是一瓶奶，而另一袋子里装了瓶瓶罐罐和其他的。

魏泠把东西塞到课桌里面，见四下无人关注自己才把头埋下去偷偷看。

一瓶碘伏、一瓶酒精，一盒棉签，一板药，他初略看了一下那个药的功效，活血化瘀的，除此之外袋子里面还有一张纸条。

字迹很娟秀，但一点也不柔，足可见下笔之人的气性是坚硬的：“药一次两颗，饭后吃；碘伏用来擦拭伤口，一天叁次；酒精用来搽粘在皮肤上多余的碘，不要混合使用。”

明明是很普通的字，字里行间也没有暗示什么关心的话，但连在一起读出来魏泠觉得鼻头发酸，眼眶中有了湿润的感觉。

那瓶牛奶是绿色的旺仔，绿色，生机的颜色，也是那个女人穿得最多的颜色，她肯定很喜欢绿色吧！

牛奶还是带着温度的，或许是那个女儿身体留下的。

——

书瑾晔起来的时候书寻和书析伝已经坐在客厅餐桌上吃早饭了，想着他这两天没起来晚呢？怎么准备早饭的工作被卸任了？

看着桌上味同嚼蜡、思绪飘忽的两个人，书寻和书析伝不太对的表情引起了书瑾晔的怀疑：“又出去了？”

书寻叹了一口气：“嗯！”

一听到是书瑾晔的脸色也沉了下去，像是有点生气：“什么时候？”

书寻手里拿着包子咬了一小口：“六点，一阵捯饬之后就跑出去了。”

“六点？”书瑾晔都惊讶了，宋芷妤真的会在冬天早上的六点钟起床吗？

他只能得出一个结论：“这已经不是转性了，这是鬼上身了。”

一天还好，连着两天，宋芷妤这是要干嘛？

“她有说出去干嘛吗？”

另一个思绪飘离的人啧了一下：“说出去遛弯。”

书瑾晔不淡定了，语气比外面的天气都还冷：“她有病啊，大冬天早上去遛什么？她是嫌自己身体太好了吗？”

另外两个人耸耸肩，表示他们也不懂宋芷妤怎么想的。

“昨儿晚上几点回来的？”

书析伝声音也比较沉，或许是才醒，有点哑的那种：“九点半吧！”

一听到九点半书瑾晔又不好了，脸上是明显的生气：“她要干嘛？”

宋芷妤什么身份？一个能开启虚空之境，让阴阳两界互通，让鬼阴气大涨的女人，难保会有鬼对宋芷妤图谋不轨。

之前整天在他面前晃的时候他人都要烦死了，书瑾晔恨不得宋芷妤是个哑巴。

‘哑巴’正好哼着歌回来了，见几个人安静得过分：“怎么了？”

对上书瑾晔那张不悦的冷淡俊脸，宋芷妤像是预判了他的预判：“不是没给我打电话吗？”

书瑾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