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煜铭看着姜妍离开的背影,拍了一下自己聪明的小脑瓜,然后说:“妍妍跟秦哥还没吃饭呢,给他们送点吃的吧。”
陈煜泉放下手机,然后说:“我刚才问清药的位置了,我去找感冒药。”
江娅感慨:“大家真好。”
齐思思跟着点头,一边以示赞同,一边帮陈煜铭腾出一个装食物的盘子。
姜妍一打开门,就被抱入一个冰冷的怀抱,她还来不及伸手把门给关上,就看见地上一大滩的血,和自己在对方身体上摸到的冰冷鲜血。
姜妍急忙把人给推开,就见对方双目紧闭,完全是凭借一口气撑着,才能清醒着等她回来的。
她皱起眉,开始不舒服起来,秦御昏昏沉沉的,就被人给推开了。
模糊睁开眼,他的伤口已经止住血了,可他的体温正急速下降着。
姜妍捂着自己的心口,闷闷的,将人扶到床边,然后把挂在柜子中的浴巾扔在地板上,盖住了那大滩的血迹,正想找什么东西给秦御包扎伤口,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秦御原本已经被对方推着坐在了床边,听到这突然而来的敲门声,他立马警惕的抓住了姜妍的手腕,那染上戾气的眼神后面藏着一点极其不易察觉的脆弱,显然是不想再让对方离开。
姜妍拍了拍他的胳膊,扬着声音问:“怎么了?”
门外的陈煜泉说:“我找到医药箱了,里面有感冒药!”
姜妍打开门,陈煜泉下意识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的男人被一床白色的薄被卷起来,只露了一张苍白的脸,看样子是真病了,陈煜泉挺惊讶的,但是不得不信。
秦御的身体一向好,这怎么一眨眼就这样了?
姜妍接过药箱,跑上来的陈煜铭说:“我给你端进去,你腾不出手了……”
姜妍利索的用另一只手稳稳接住托盘,然后“砰”的一下关上了门。
开玩笑,地上还有一个被血染透的浴巾,兄妹俩进来还不吓飞了?
陈煜铭傻傻的站在那里,手里还有被姜妍塞来的包,这是齐思思的。
她呆兮兮的转头问辣鸡哥哥:“她……刚才……好快……”
陈煜泉挠挠头:“总觉得有点奇怪啊……”
“哥你别管了,”陈煜铭伸手,拉陈煜泉下楼,然后捂着自己脆弱的小心脏感慨:“小妍占有欲好强啊……”
陈煜泉:“?”
不是这种奇怪吧??
姜妍一边匆忙将沉甸甸的托盘放在桌子上,一边将药箱子甩在床边,忙到飞起。
“统子,虽然我现在跟目标处出了感情,有自愿的因素在,但你也看见了,这是不是得加钱?”
系统装死。
姜妍也没多余的空闲跟它battle,她转身,然后拿开了秦御身上的被子,从药箱里面翻出了酒精和绷带。
秦御已经因为痛苦,扭曲无力的倒在了床上,姜妍弯腰,一边给他的伤口消毒一边像是在自言自语的说:“我好像总要帮你包扎,你能不能别让自己受伤了……”
可惜,意识全然模糊成一团的鲛人已经听不清她的话了,只能凭借直觉紧紧握住她的手。
姜妍处理好了伤口,却被紧紧的抓着,秦御的脑子一片麻木,“告诫自己保持清醒”似乎已经成了下意识的本能,他脑中拼命压抑着的暴戾再一次喷薄而出的时候,他终于没忍住,想要再拔下一片鳞片。
姜妍眼疾手快的握住他的手,皱眉抱紧了他:“不可以,不行。”
秦御睁开有些茫然的双眼,鼻间带着香气的发勾起了他几乎停滞的心跳,他的手被人握着,对方的体温阵阵传递到他冰冷的皮肤,让他逐渐僵麻的身体变得放松。
秦御修长的手指微微弯曲了一下,然后铁臂穿过对方的腰,将人死死的抱进了怀里。
“你会好的,”姜妍轻声在他耳边呢喃,就如同他们每个曾将相爱的夜晚,对方将自己抱在怀里,温柔的说着情话那样。
只是此时,外面不是柔美的月光,外面只有腥咸的海风,这也不是让人感到安心的卧室,这里只是有些摇晃着的、还带着些燥意的不安之地。
外面的喧闹和海岸远处的灯火与他们无关,此时,这个地方,这处小天地之中,就只有两个人互相依偎着。
秦御在与自己对抗,但是拥着怀中这个人,他却变得宁静。
他最恨发动战争的人们,最恨对权利抱有贪念的人们,最恨使用了终极武器的人,最恨那些胆敢冒犯神圣之地的人们。
他也不觉得自己有错,是那些人冒犯了最纯粹的黑渊,是他们阻碍了他正常的成长与诞生。
他也曾在那些恐惧颤抖的眼神与灵魂中迷失、怨恨。
为什么偏偏是他呢?
可现在,感受着那柔和安稳的气息,他突然又释怀了,或许命运就是这样——
有剥夺,有赠与。
如果这一切苦难都是为了与怀中之人相遇,都是要将她抱进怀里所必须付出的代价,那么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的目光从来都是从容的、可爱的、冷静的。她从不恐惧自己,不管是自己变成何种模样。
秦御收紧自己的手臂,仿佛就要这样把人融入自己的骨血,再也不能分开。
可他还是觉得不能满足。
他支撑着自己睁开双眼,脑海中突然划过刚才那个吻。
他目光下移,对方原本灵动漂亮的眼睛此时装满了关心之色,秦御眸色一暗,再次吻住了怀中人的唇。
“妍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