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是偏爱。
不像自己,好像做什么也讨不到这个人的喜。
他刚刚看向自己的目光,是不知源自何处的敌视、不屑和冷漠,好像他们是一直对立的敌人。
为什么会这样呢?
姜醒应该不知道,他那种认真又天真的神情和平静但轻蔑的眼神是很残忍的,很能伤人心。
至少会伤到裴律极难得热上一回的心。
那种始终充斥在姜醒身上的淡淡的排斥感、抗拒感来得生硬且莫名,叫人不解。
像一团乱糟糟的麻线,他却一直找不到打结的关节。
反复反省,他自认为没有得罪对方的地方。
裴律看着落地窗外的落日沉默,食不知味地喝了两口咖啡,告诉自己,他绝不是在意,单纯好奇。
他不在乎这些泡沫荣誉,他就是想找找什么原因让他输掉这一票。
他不是输给任西林。
他是输给了姜醒。
裴律分明看见刚才姜醒在他擦肩而过的时候偷偷翻了个白眼,极小声自言自语:“还民主科学呢,没有民主还搞什么科学。”
他眼睛大,又黑白分明,翻起白眼不但不难看还挺像他在论坛用过一个表情包的天线宝宝。
那个动漫人物也是翻了个白眼,配的文字是 “垃圾”。
裴律默念 “垃圾” 这两个字。
姜醒是他做过的最难的实验,没有定理可循,没有方程式参考,所有的交集和关系全靠他一腔热忱和满腹耐心去助燃,去要一个求而不得的解。
那不解这道题可以吗?
好像也不可以。
因为在这道题里裴律窥见了曾经他对科学的热情、执着与全情投入,在这里,姜醒是他离过去、离纯粹、离真理的最近的地方。
从一开始的好奇让他拿起了笔,他就只能一直算下去。
第8章 软的云
作者有话说:是! 软! 的! 噢! 贴贴~
研究室指导老师葛石老爷子回国的消息一经证实,实验室全体进入一级戒严警报状态。
晚上蹦迪早上迟到的人夹起尾巴,落下的项目进度连夜加班,拖欠的论文加速补齐,下班后主动留下的学生日渐增多。
乍看上去是一派学风端正,作风严谨。
恰逢老爷子过寿,不是什么整岁,只说和门下的弟子一块吃个饭,不兴大操大办。
姜醒平时就很勤奋,不用临时抱佛脚,这两日都呆在科技馆看展,没怎么出现在实验室,收到寿宴通知的时候连礼物都来不及准备。
宴席定在今晚的花园酒店,从大学城到市中心,地铁转公交至少两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