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怏怏地闭嘴，很不高兴地答应了。

“你快说就是了。只要你不做伤害苍霄的事情，也没有做坏事，我就配合你。”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魔尊同大猫应当是相识，甚至十分熟悉，否则对他的态度不会如此自然，又这样“不见外”。这魔尊还知道关于大猫仇敌的事情，知道得还挺详细，只怕关系也十分亲近。

叶念虞觉得心头有点发酸，气哼哼地甩了下脑袋。

又逗了小猫一顿，男人的心情更好了，往事带来的不甘与痛苦又被压制住一些。他一面赶路，一面慢慢道：

“那疯子在与苍霄结识之前，其实已经吃掉了好些合体期妖修。但就如你说的，高阶修士每一个大境界间，力量相差极大，吃掉不意味着能消化掉，那疯子距离飞仙境界，还远得很。”

“等认识了苍霄，那疯子有了个新的想法。”

“吞食妖兽以提升修为的法子，本就是他自己发明的，那时他以为是自己修为不够才无法进境。后来他又想，也许他缺少的不仅是修为，还有纯净的妖族之血。”

叶念虞悚然一惊，全身的毛都炸了。

如今能够修炼出人形的妖修们，都是因祖辈曾经吞食过上古妖族，血脉中留有妖族之血。众所周知的，血脉中妖族之血越多、血脉越纯净，修行速度便越是一日千里——血统论，在妖族之中比在人族之中要更有市场。

那疯子觉得自己无法进境飞仙境界，一是因为修为不够，二是因为血统不纯。偏偏妖兽们能够通过相互吞噬以提升自己的血脉，那疯子便想出这样的方法。

“苍霄告诉我，你们曾经见过一伙妖兽占据山脉，吞食过往妖兽与修士以提升修为。那次你们救下来一只小豹子。若是我没有猜错，那小豹子的血统大约不错。那些妖修们留着它，是打算养大了吃的。”

叶念虞缓缓吸入一口气，只觉得肺腑间冰凉一片。这会儿他也不在意苍霄告诉魔尊过那么多事了，急急地问：

“那苍霄他……”

“……嗯，他也曾是被养着等吃的。”

叶念虞再没能控制住蓬勃的怒意，尖爪瞬间弹出，狠狠抓在男人的肩膀上。

大乘期修士的□□十分坚硬，男人的肩膀并没有受伤，苍霄只感觉到一点刺痛。但这点刺痛，远远比不上他发现真相时的暴怒。

他曾经将那疯子当做友人，将那伪装成大乘期修士的疯子引去了族内避居的海岛。那疯子因着常年狩猎有上古妖族血统的妖兽们，得了许多传承，甚至骗过了他们族中最强的合体期前辈。当他骤然发难时，所有人都毫无准备，只来得及将小辈们送走。

苍霄那时只是化神期修为，只能被长辈们送走，看着长辈们为了拖延，一个个自爆想要困住那疯子。漫天的血光与最终沉没的海岛，是他最后的印象。

他是活下来的小辈里修为最高的一个，逃出生天后也无法直接去报仇，只能先寻了地方将所有人安置下来。

他们一起生活在苍复山，他们的家却已经不复存在。

男人赶路的速度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极快，像是在用这种沉默的方式来宣泄心中怒意。叶念虞觉得这为友人发怒的魔尊，要看着顺眼多了。他抬起小爪子，在男人肩膀上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