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二殿下,已经到后半夜了,您醒了?可有什么吩咐奴才做的?”
其实他想问问那个人是何时走的,但这个问题恐怕问起来有些暧昧,便硬生生摆摆手,示意他退下。今夜是那人在京城居住的第一夜,虽然星辰不错,可不知他习不习惯。
沈君偕当然习惯,无教总部建在京城,小时候他就在这里玩大的,又岂能对它感到陌生?
这晚,他并没有在这里安心睡下,而是带着张岩和锦妤,走遍了整个记忆里的地方,走进内部教主的房间时,他笑了笑,说:“这里当年住的第一个人……是我爹爹。”
他踏进去,细细感受着当年还不曾完全遗忘的记忆。
“我记得儿时爹爹每次办事,都喜欢带着我,娘也是,整个无教部下都认识我,大家都对我很好,他们很崇拜我的爹爹,也很敬重我娘。我不爱读书习武,偷懒,所有人都会为我打掩护,每每气的娘追着我直打,可是大家还是会将我偷偷藏起来,并不忍心让我挨打……”
他絮絮叨叨的追忆往事,一边说,嘴角还一边带着浅浅的笑意。
张岩作为沈自山的老部下,听他这话不由得心里悲凉:“少主,我等盼了好多年,总算把您盼回来了,当年秦发陷害教主,令教主与夫人双双惨死,可恨这些年我们这批追随教主进入无教的兄弟也被秦发各种猜忌,死的死失踪的失踪,秦发但凡看谁不顺眼,便立刻将之处死,若不是少主蛰伏多年回来,恐怕属下也将命不保夕。”
“张叔,当年你曾拼命为我爹娘求情,我记得的,你放心,既然你们这些侥幸存活下来的旧部还愿替我爹爹尽忠追随我,我一定不辜负你们。秦发的命由我亲自结束,当年这笔血仇,我要亲自来报。哪怕是皇帝老儿一家,我也绝不会放过。”
张岩跪下来,眼中含泪,“少主,难为您了。”
“为人子便要扬名立世替父辈洗刷冤屈,这有什么好难为的。只是张叔,在外,我不是沈家少主,我依然只是新任的武林盟主楚有才。狗皇帝想我助他练成研绝心法,我助他便是。在内,内外朝中有任何风吹草动,你们都要尽快向我报告,我要见缝插针,将我的阁众和人马安插到封朝的里里外外。只有这样,我才能屠尽封家狗辈,一洗血冤。”
“是!少主的命令属下时刻铭记,请少主放心。”
“起来吧,不需要多礼。锦妤,你随我去个地方。”
“师兄,咱们这么晚了还要去哪里?”
“去天牢。”
黑暗中,蜿蜒前行的大内天牢,闪烁着火把诡异的光。沈君偕带着锦妤穿着夜行衣,双双易容,迷晕守卫,飞进牢内,在牢房的尽头,他看到一个男人靠在墙上坐着,浑身凌乱。
真是天意,没想到关押秦发的这件牢房竟然就是当年关押他爹的,这算不算恶有恶报?
沈君偕哈哈大笑,如鬼魅一般,出现在秦发跟前。
虽然他易着容,可秦发还是一眼就能察觉他是奔着他来的。
“你是谁,你闯进来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