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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衙的明堂内,六宗魁首分列而坐,面前各放置着一碗茶水。

而堂中坐着的,乃是丧父的卢公子卢植的座椅。

负阴君放下茶杯,把问题再抛了出来:“楚寒今跟越临在你院子住了快半个月,你现在告诉我们,你什么消息都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卢植性格刚烈,“我以为你们来遇水城是要审我父亲和那些无辜百姓的死因,没想到却一直在问他。他干过什么坏事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父亲走了,是他为我父亲念的往生咒,也是他救了我一命。”

负阴君不说话了,转头看堂内各位。

从雾岭离开之后,他们找不到楚寒今和越临的身影,这次还靠魔君白孤放出消息,说魔境都城被楚寒今和越临驱使的傀儡尸破坏焚毁,正怒而问罪,他们寻到线索,这才找到了遇水城。

行将信冷哼一声:“照你这么说,你对楚寒今印象很好了?”

“那当然,对他印象不好,难道对你们荣枯道的刽子手印象好吗!”卢植猛地啐了口,“堂堂正道,全是杀人凶手!”

不用说,他已知道杀害父亲和城中百姓的正是荣枯道的镇守修士,情绪十分愤怒。

“你!”被撕破了脸面,行将信拍下茶碗,“你有何证据证明是修士申纪所杀?”

“我亲眼看见了!”

“一派胡言。”行将信摇了摇头。

六宗皆沉默不语。

就算心知肚明是申纪所杀,行将信也绝不会承认,他资历最重,又最好面子,如果承认,岂不是公开让人打脸。

所以六宗来到这里,也避开了遇水城内部的暗斗,而是集中在寻找楚寒今和越临的去向。

负阴君咳嗽一声:“据说,那越临还把一个小孩儿暂时寄托给你过几天,倘若不是信任你,怎么会做此行为?你一直不肯交待他的去向,莫非你与他俩有所勾结?”

卢植脸色苍白,唇咬得血红:“天地良心!我与他有什么勾结!你们逼死了我父亲,还要逼死我吗!”

行将信猛喝:“大胆!!!”

这一声,让明堂内气氛顿时紧张起来,纷纷道“行宗主息怒”“息怒”。

在他身旁,慕敛春缓缓站了起身:“诸位,我有一个猜测。”

他发缕凌乱,眉眼疲惫,似乎为远山道出了楚寒今这种邪魔歪道而深深自责伤神。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本来,楚寒今是我师弟,我以如此心思揣测他,是我不义。但事已至此,我再包庇,只恐诸位会笑我拎不清,拉整个远山道的清誉给他做担保。有些事,既然诸位顾念着情面不肯说,那就我来说吧。”

他扫了一圈,道:“遇水城的命案都是我师弟到了以后发生的,会不会这些命案,其实是他受到魔君越临的挑拨,犯下的杀孽呢?”

“这……”

“竟然……”

“会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