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细辨认着越临的脸,逐渐露出恐惧的颜色。
越临深金色的瞳孔注视着他,将烟杆捡起来,重新放到他手里,还安慰地拍了拍示意他拿好:“想起我是谁了吗?”
老头猛地跪下来,想说话,但嘴猛地被什么东西封住了,只能发出:“……饶命……饶命”的呜咽。
越临说:“我来不是追究以前的事情,只不过缺钱花了,整座市镇我又只记得你。你有多少,拿出来我看看。”
老头七手八脚爬回屋内,捧着钱罐子递到越临面前。
越临抓了一把,塞到楚寒今的钱袋子里,道:“谢了。另外,这钱我就不还了。”
老头一句话不敢说,拼命点头。
他的记忆,回溯到了二十多年。
那一天狂风骤起,秋意冷清,他奉人之命捧着纸人和纸钱送到道观里,说是这道观里停了一个死人,而这死人身份很了不得。
道观里停的棺材可不止一具,可唯独,只有那具棺材前沾满了人,萧瑟之意不减,门楣下的白灯笼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几乎要飞到天上去。
有人说:这具尸体摆在这里,诸位怎么玩弄都可以,只要让里面坐着那位爷高兴,随便掸一掸小指头的灰,赏你的钱够你吃喝一辈子。
可他大着胆子往棺材里一望,哪儿躺着一具完好的尸首呀,早已经残破不堪了!
唯独那头颅是完整的,微微睁着眼睛,深金色的瞳孔直勾勾盯紧众人。
他看向里间,确实看到一袭青衣坐着,正缓缓地喝茶。
他把心一横,对着尸体骂了半天的腌臜话,还扎小人戳了半天,骂到“你当一辈子贱鬼,被万人踩”时,总算逗的里面的青衣男子笑了一声,一赏银,就是百两。
这么一件事,老头记到了现在。
他抬头看着一白一黑走远的身影,双膝发软,被恐惧感刺激着,喉咙里几乎在拼命地叫嚣——
那个魔君死而复生,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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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袋里装的满满的,第一件事是回到脂粉铺子,买了那支玉簪。
楚寒今颇感好奇:“你刚才真的不算抢钱?”
越临快笑了:“真不算抢钱,要抢钱我也抢个有钱的。这人跟我有恩怨,不然他怎么一句话不敢反抗?”
那叫不敢反抗?
明显有点胁迫的意思在里面。
钱袋在楚寒今手里,越临没去拿,反而问:“剩下的够不够我们吃饭住店?”
楚寒今:“应该够了。”
说完,楚寒今忍不住道:“这地方好热。”
毕竟是漠北,附近显然有水源和绿洲,让这座城市没有被风沙侵蚀成荒凉的模样,但依然十分炎热,烈日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