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她便能专心为姑姑钻研美食啦。
而且,也不用陆离过来找不见人了。
两全其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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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两全其美呀。
既能将遗诏送到选定的宣读人选那儿,又能解决自己“路侍卫”的身份。
沈陆离坐在紫宸殿里头,笑眯眯地看着眼前人时,在心中想到。
眼前站着的是一位身形高挑的男子,皮肤略黑,锦缎下包裹着健硕有力的身躯,一张浓眉大眼的面上却是充满着疑惑——大概是因为刚踏进宫门,就被人从小路提溜到了紫宸殿。
“微臣参见皇上。”虽然摸不着头脑,但路蕤还是先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平身吧。”沈陆离面带笑意,看了一眼盛长福。
盛长福点了点头,奉上两盏茶之后,就带着其余宫人退了下去。
这御书房门口的绒帘刚被放下,端端正正站着的路蕤就和卸了劲似的,非常自觉地到圆桌旁的交椅上坐下,叹气道:“嗳呦,这宫里头的规矩可真是累死人,连走路的姿势都要规定。”
沈陆离轻笑一声:“我看你方才那行礼的模样,还道是路老夫人将你给打规矩了呢,没想到宫人们一走就原形毕露了。”
路蕤嘿嘿一声:“啥叫宫人一走,这是外人都走了才这样——咱俩相识那么久,要不是那冯太后从中作梗,这皇帝伴读的名声,哪能被冯家那扶不上墙的废物抢走。”
提及往事,沈陆离的眼神微微一冷:“她从来便是那样跋扈,当年连个像样的理由都懒得编,直接就将你换了下来。”
他不愿意换掉路蕤,更不愿对方被冯太后随便扣个坏名声赶走,便去求见先帝。
岂料先帝收了冯太后一个媚眼,便将这件事情掠过,然后揽着冯太后进了殿内。
当真是……荒唐极了。
“嗐,都过去了,是我不好,提起来叫你生气了。”路蕤一个挺身站起,三两步站到了沈陆离身旁,神色感动地拍了拍沈陆离的肩膀:“不过,你当年为我竭力争取的样子,我路蕤一辈子都记在心里头!咱俩是一辈子的好兄弟!”
沈陆离颔首道:“既然如此,那是不是为我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路蕤点头点到一半,忽觉不大对劲,警醒道:“虽是这样,但是要我白白送命的事情我可不干。”
沈陆离一笑,取出装着遗诏的盒子,将事情交代了一遍。
路蕤慎重应下,随后问道:“可还有别的事情需要我?”
“还有几件事情。”沈陆离平静道:“第一件事情,你等会儿到侍卫处领了你的服制腰牌什么的,先将服制送到我这儿来。”
路蕤神色有些不解:“你要我的侍卫服制,是为何?”
“我穿啊。”沈陆离一双眸子波澜不惊,说出的话却是叫路蕤险些惊掉了下巴。
沈陆离可是当朝皇帝,那衣服每个季节尚绣局都成批成批地送过去,只怕他穿不完。
难道冯太后愈发嚣张,连衣裳都不给沈陆离做了,以至于沈陆离沦落到和他一个小小的侍卫班领抢衣裳穿?
路蕤用手扶着自己的下巴,正欲开口,却被沈陆离抢先一步。
“第二件事情,将你的排班表重新安排一下。”沈陆离轻声说道:“要多值夜班,越多越好。”
路蕤这回不仅下巴要被惊掉,神色也有些扭曲起来。
这夜班昼夜颠倒的,也不多加钱,谁愿意上啊。
他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沈陆离么?
路蕤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瞥见路蕤的面色,沈陆离装作没看见,轻咳一声后又说道:“然后你值夜班的时候,一定要负责御膳房那块儿的巡逻,防止别人随意出入。”
路蕤皱着眉头,将沈陆离的三个要求仔细想了一遍,然后恍然大悟道:“莫不是,那御膳房里头,有什么稀世珍宝,或者绝密令牌?”
路蕤觉得事情并不简单,不等沈陆离回答便猜测道:“莫、莫不是你在里头,见着了好看的小宫女?”
沈陆离的面前闪过容娇明媚的笑靥。
沈陆离轻敛长眉,低声道:“你别瞎猜,是我答应旁人事情,总要做到才是。至于我请你做得那些事情,是她认错我为侍卫了,我怕吓着了她,便将错就错了。”
路蕤闻言,便摸了摸脑袋,心中颇有几分不解。
然而路蕤生性大大咧咧,于细节处也不在意,便应了下来。
“你放心,你说的事情,我都给你办得好好的。”路蕤口中这般说,面上却是出现几分难色:“只是我这总值夜班的,难免会受不住……
“殿中省的库房和我的私库里头,每个月开一次,随便你挑,里头全是漂亮的物什。”沈陆离一眼看出路蕤的暗语,颇为大气地一挥手。
路蕤听闻,瞬间笑成傻子模样,作揖道:“微臣谢过陛下,微臣告退。”
等沈陆离应了声,路蕤便退了出去,跟着盛长福从后头小门离开。
莫约一炷香后,杨嬷嬷便捧着沈陆离的侍卫服制走了进来。
“皇上要的东西,路侍卫给带过来了。”杨嬷嬷笑意温和:“奴婢自作主张,叫盛长福带着路侍卫往殿中省去取赏赐了。”
沈陆离亦笑:“嬷嬷也不怕路蕤是故意诓你,好骗朕赏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