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急时甚至想着,若不然直接向崔家求亲罢了。
可他又担心自己没有知会乐宁, 会让她觉着太唐突。
如今听她所言, 若她真未曾在意,那他白日里那诸多想法、那般急切又算什么呢?
下人丫鬟们皆识趣的在门口侯着,屋内他们二人无声沉默。
崔乐宁咬了唇颤颤抬眸,恰好对上他沉下去的眸子。
这、这要她怎好意思开口。
姑娘方才哭过, 眼尾鼻尖红红, 鬓上金步摇与黛眉红唇, 衬得她肌肤白皙灵动美丽。
只是姑娘红唇微启,却又欲言又止。
像是尴尬得不知如何拒绝。
楚昭一整日迫切解释的心,似被泼了一盆冷水,本该气的,可偏偏她颤着纤长眼睫眼睛红红。
他根本舍不得与她摆脸色。
甚至想要再次硬声问一次都没办法开口。
“…那日我并不知晓你在避暑山庄。”
楚昭敛了眸,往后挪了半步拉开两人的距离之后,面色平静的说着。
语气没有起伏,就与他同外人说话那样。
咬了唇有些羞的崔乐宁愣住,随后蹙了眉看向他,“你生气了?”
虽然他的语气比对旁人温和了些,却也从不是在她面前时那样的含笑纵容。
崔乐宁自然轻而易举听出他前后之差。
因流言而生的误会方才堪堪说清,他却这般冷言。
而且她才刚崴了脚。
姑娘紧了眉,眼看他摇头否认。
“没有。”
“赶紧将药喝完,待会凉了。”
他否认完,看着她喝了一半的药皱眉提醒。
待会放凉了更苦,她更不愿意喝了。
崔乐宁闻言小脸更皱,没有听话的喝药。
姑娘乖乖软软的坐着,眸子大大的,带着些愠怒与控诉的瞧着他。
“楚昭。”
她娇声唤了他名字。
楚昭与她对视,眼里墨色深深,像是酝酿着某种未知情绪,却又像在极力忍着什么。
看似平静,心却很乱。
在她面前好脾气纵容的男人,如今应也不应她了。
他们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却都堵着一口气不愿先低头。
他想听见她亲口说在意,她恼自己伤着了他还对自己态度冰冰凉凉。
四目相对片刻,她盈盈眸光闪了又闪,终究是她扛不住,先垂了眸喝药。
药苦,她心底又难受,那苦意像是又加重了不少。
也不知是药苦还是难受,姑娘喝完药眸间噙泪,在他一顿想要有动作时,崔乐宁伸手将人往外推。
“我难受,要休息了。”
说着她艰难的挪着背过身去,眼泪绷不住落下。
脚腕还隐隐作痛,他还这幅态度,真是讨厌。
她声音很闷,带着些哽咽,楚昭听着心疼,突然间后悔得厉害。
就在他想要服软时,忽然有人步子匆忙敲了敲门,“将军,属下有要事禀告。”
楚昭一怔,皱眉看去。
下属一张脸上满是焦急,像是有急事。
崔乐宁用手背胡乱擦了擦眼下,就这般背对着他轻声开口:“你去忙吧。”
门口下属焦急等着,楚昭抿了唇。
他盯着她窈窕背影看了半晌,第一次没有过去哄她。
“乐宁,我在意高子澄倾慕你,我也在意你对高子澄的态度。”
“我想要乐宁同我这般在意我。”
“待忙完这阵,我再同乐宁好好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