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点点头,翡翠盘好了,明月光洁的脸颊全露了出来。
明月把那只簪子带上了,看了会,翡翠不停地讲好看,明月抿了抿唇,心情突然不好,又扯下来了。
明月把簪子搁在荷包里,系在腰上,这倒是叫翡翠多了桩心事,“多贵重的钗,院里都没几个,姑娘这么装着可别碰坏了。”
明月把荷包捏了捏,笑道:“不会的,我可不是娇姐儿。”
翡翠听得直笑,道:“也是,也是。”
待把物件收拾好了,同两个妹妹会和,便上了车架。
明裕在外边骑马,两个妹妹在一齐翻花绳,明月靠在马车壁上摇晃,双眼无神地看着车顶。
明娇抽空道:“长姐,你像是有心事啊。”
明月敷衍地笑了笑,“没有没有,你们这么听话,多久没惹事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明娇还挺当回事的,脸都红了一下,差点再打个绝不惹祸的包票。
车架在城门同几家人会和了,队伍逐渐变长,便一齐往城外去。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才到地方,谢氏同几个夫人商量祭祖的事情,男丁们已经预备开始爬山了。
谢氏抽空问几个女孩,“去不去山上瞧瞧,几个懒虫,去年你们就没去的。”
几个女孩还没讲话呢,明正谦连连摆手,“别别别,去了就烦人,要不等我们下来再去。”
几人也连连摇头,山上没个山没个水的,景都没得瞧,不如在山下玩呢,还能放个风筝遛遛弯。
明月早就沿着周围四处乱看了,就是没看到自己要找的人。
谢氏其实也挺不想去的,山又高又远,上去不过半个小时便要下来,不由同明正谦道:“我便也不爬了,乘风来了也得招待他呢。”
吴氏也不想去,已经拉了几个相熟的妇人琢磨着推牌九了。
几个女眷便都留下来了,相熟的女郎们很快聚在一齐了,商量着放风筝呢。
明娇上次两个大风筝,如今可算找到好机会了,高兴的不得了。
这是山脚,一旁有条小河,很细很细,明月瞧了瞧,觉着该是小溪,女郎都能随意跨过去,对面便是树林,郎君们骑了马进去打猎了。
明月左右看看,慢慢的,心情就低落下来了,谢琅玉仿佛没来。
橘如很快便来找她了,她的未婚夫名叫赵锐正,已经骑了马,同几个交好的郎君进了林子了。
橘如挽着她的手,两人讲了几句闲话,橘如便扯着明月坐下了,不晓得是哪家来的椅子,旁边人来人往的,都是熟面孔,明月还笑着打了几个招呼,婉拒了一齐游玩的邀约。
旁边人来人往的,橘如打着扇子,看着明月的面色,小声道:“月娘,你可是有烦心事,瞧着脸色不好看。”
明月笑了笑,“没有,我就是愁张表哥呢,要见他一面可真难,寻常不出门的。”
橘如想了想,道:“张家的山头像是不在这边,过几日我要办宴,到时给你张姨妈写个帖子,那时也不迟,不过几日了。”
明月靠在橘如肩头,叹了口气,“这样一想,我更烦了,你马上要出嫁了,日后坐到妇人桌上去,更远一些去了京城,我到时吃席都要一个人了。”
橘如就笑,给她打扇,“指不定我嫁了,紧接着你也嫁了,我去了京城,紧接着你也来了,咱们永远都一块,你到时还要烦我的……”
明月也忍不住笑,心里还是难受,道:“真好,这得走大运了,我哪有那么好的运气,橘如你好好的,我的心就舒服一半了。”
两人靠在一齐讲话,几个女郎便叫放风筝了。
明月正要把荷包给翡翠,同几人去放风筝呢,一抬头就看见了谢琅玉,心里不由一突,手里的动作就停住了。
谢琅玉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穿着一身骑装,正在小溪旁同人讲话,日头照着,他冷白的肤色太招眼,生得又好看,像是在发光一般。
钟棠龄李君延,还有几个眼熟的郎君围着他,几人神色轻松,正在讲话,时不时低笑一声。
谢琅玉穿了一身素色的骑装,腰间的玉扣扣得紧紧的,他身高腿长,比例极好,两条长腿跨着,垂着脑袋安静听着,面上带着笑容,时不时扯一扯缰绳,在一众郎君骑马的郎君里极为显眼。
明月呼了一口气,手心一下就出汗了,强作镇定地对橘如道:“脚酸了,我去边上坐着去,待会去山脚找你们。”
橘如不放心,忙要坐回来,明月连忙又把她扶起来,“你去吧,我自个休息便好。”
橘如摇了摇扇子,不晓得想到什么,笑道:“行,你可小心一些。”
明月心里一跳,晓得橘如定是发现什么了,两人十几年的默契,却并不讲出来叫她不好看。
橘如嘱咐她两句,便去放风筝,带着娘子们走远了一些。
明月坐在椅子上,腰间的荷包解了,拿在手里不停地捏,她又往小溪边看了一眼,边上的人都在讲话,谢琅玉像是并不专心,也往这边看了一眼。
明月同他对视了一下,谢琅玉仿佛要笑了,明月便一扭脸,起身走了。
明月要把翡翠支开,“你去看着我们家的车架,可别又犯小贼了。”
翡翠犹疑,“这到是,可姑娘一个人在这,奴婢也不放心。”
明月笑笑,“这旁边都是守卫,山脚下都起了帷幕,闲杂人等都赶走了,你怕甚呀?”
翡翠看着附近巡逻的守卫,十几家的侍卫都在这呢,这才点点头,道:“奴婢去交代一番,找几个婆子不离眼,再来寻姑娘。”
明月笑着点点头,待翡翠走了,转头便进了林子里。
这外围都是侍卫,里边还是出来打猎的郎君,是个人少安静且安全的地。
明月走得很慢,心里七上八下的,很想回头看看,但是忍住了,待听到背后传来一阵很轻的马蹄声时,才悄悄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