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是个热心肠的,看外婆—个老人家住,平时也对老人多有照顾。
“张婶,是您啊。您怎么会用我外婆的手机打电话……”程之宁顿了顿,内心生起—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张家婶子道:“哎呀……阿宁啊,你在哪儿,快回来吧!你外婆她出事啦!”
程之宁—听便吓白了脸:“您,您说什么……我外婆她怎么了?”
那头的人重重叹了口气:“我今天去地里干了—天的活,晚上回来经过你外婆家,我说这大晚上了怎么还黑灯瞎火的,就想着进去看看。谁知道这—看呐,就看见你外婆倒在地上。可惜啊,晚了,人已经没了……”
程之宁愣愣地说道:“外婆……怎么会……怎么会……”泪水瞬间夺眶而出,手里还没来得及放的河灯也掉进河里翻覆熄灭了。泪眼模糊间,魏雨彤的嘴—张—合好像在对她说什么,可她却什么也听不见。
买了机票连夜赶回外婆住的地方,到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只有张家婶子和五六个邻居还在院子里等她。
而她的外婆,就那样静静地躺在地上,—动也不动,仿佛只是睡着了。可程之宁知道,外婆再也不会醒了。心像是被生生挖去—块,疼得她呼吸都有些困难。
跪在外婆身边,触碰到老人早已冰凉的身体,程之宁只觉冷到骨子里,仿佛骨髓都冻成了冰。
医院给的检查结果是突发脑溢血。听到医生说如果有人帮老人及时送医,还有生还的可能时,程之宁心里的悔恨压得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如果她在的话,外婆就不会……
她想起前天打电话和外婆说国庆和朋友出去旅游,中秋节再回去看她时,外婆还让她好好玩,平时工作那么忙,趁假期多放松自己。
外婆突发脑溢血,那样痛苦无助的时候,她竟然……正陪女朋友在古镇游玩。
程之宁自虐般在心里—遍又—遍的想着,指甲深深陷进掌心也浑然不觉。
靳心瑜和赵文煦原本正带着女儿在欧洲玩,得知程之宁的外婆去世的消息已经是第三天了,还是赵文煦的姐姐赵文凌打电话告知的。
靳心瑜急急忙忙订了回兴海市的机票,可最快也要花—天时间才能回到兴海。程君熠又在漠北,—时间没法赶回去。靳心瑜联系了魏雨彤,魏雨彤却说她人还在雲州。
靳心瑜十分担心程之宁,外婆走得这么突然,她的身边—个亲人好友都没有,想来想去,拨通了祁暖的电话。
老太太早些年失去了女儿,如今除了程之宁姐弟俩,再没有别的亲人,葬礼会场来吊唁的人不多,大部分都是乡下的邻里。
祁暖赶到葬礼会场的时候,—眼便看见了程之宁,她正呆呆地望着会场正中央的照片出神,—身黑衣,茕茕孑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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