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突然就觉得疼了。
他想让周瓷更在意他,却不是以这样让他心痛的方式。
他也舍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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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个小时。
12个小时可以干些什么呢?
放在和他一样大的孩子身上,那大概是还在上高中。
一天上完了早自习和上午繁重的课程,中午休息的时候和同伴打打闹闹着去吃个午饭,中午浅睡一下,到了下午有些烦躁又有些无可奈何地继续上课,写作业。
若是有体育课的话,那就一定很开心了,能够和班里的好兄弟一起打个篮球,肆意流下青春的汗水,脸上运动完好的红晕一定闪烁着年少的光。
还会干什么呢......
周瓷想不出来了,但他知道,一定不会和现在自己眼前的这个半大的孩子一样,浑身伤口,血肉模糊,浑身因为高烧而滚烫,在完全超出人体极限的情况下由一开始的灵活逐渐转为迟钝,避无可避地留下扎在他心里的伤痕。
周瓷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一步步走到周瓷面前的,他看着那个倒在自己身下的少年,泪都流干了。
他把遍体鳞伤的少年抱在怀里,想说什么,却喉结滚动,浑身颤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七月连手指也没有力气动了,张了张嘴唇,沙哑干涩宛如旧了很多年的钝重的铁器声音传进周瓷耳朵。
“对不起。”
对不起,我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以为自己可以受伤少一点,对不起,还是让你担心了。
周瓷哑然。
他只觉得自己只是麻木地张着嘴,却像破了的口风琴般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只是手臂愈发裹紧血迹斑斑的少年。
你带给他什么了?周瓷。
这样的他,和从奴隶所刚出来时候的他有什么不一样吗?可能流的血更多了吧。
你真是个畜生,周瓷。
他对自己说,你真是个畜生。
他再也不想管什么系统什么任务了,他只要好好保护他,干什么都行,不论是以后铁甲反帝王还是柴米油盐酱醋茶,他都不再那样逼着他训练了。
他想要起义,自己就帮他收集军队,他想要平平常常,自己就陪着他平平常常。
他明明对自己说过他一点都不喜欢训练,为什么要这样逼着他完成那本书的作者所既定的路线。
就像迂腐的家长期盼着孩子望子成龙。
这对七月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