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思!”商榷翻身起床,高声又呼唤一遍,但四周空荡,没有回应。
傅思去哪了?
商榷余光扫见,窗台上遗落着几簇松软的毛发,急忙扒着窗台往下望。他住在四楼,窗外就是一高大的梧桐树,树杈上同样留下了傅思的痕迹。
他从树上跳下去了?
商榷惊吓到周身颤抖。
对正常的猫来说,四层楼的高度,又有树杈作为支点,并不会太危险。但傅思他,不是真正的猫啊。
商榷来不及换衣服,穿着睡衣拖鞋,冲出公寓。
夏夜凉爽的风吹在身上,商榷无方向地奔跑在校园桐荫路上,只觉得心一点一点往寒冷的深渊里坠。
为什么没有早点认出傅思?明明有那么多线索——
桐荫下初见,双足站立的猫猫,目光如刚刚进京的傅思一样,无措又惶恐,又是同样伤了胳膊;后来他在书上指出自己的名字,思;和商榷一起朗诵《短歌行》,所以他告诉太傅,自己的字,是沉吟。但为君故,沉吟至今的沉吟……
傅思一直在商榷身边,但商榷从未发觉。
而现在,他突然不见了。
在楚国,傅忆说,跨越时空的法子只能将灵魂寄居在契合的身体中。最契合的身体只有一具,也就是说,傅思在这里是猫,就只能是猫。
猫就猫吧,只要平平安安就好!
商榷刚醒来时心头还纠结喜欢的人居然是自己一直养着的猫,发现傅思不在,他什么也顾不上了,只想赶快找到猫猫。
商榷匆忙跑出来,连手机也没来得及带,估摸着大概是凌晨四五点,校园里安静至极,昏黄的路灯将梧桐树拉出长长的模糊影子。
商榷已经走遍校园每条道路,汗水湿透了睡衣,天际都隐隐放亮,却完全没找到傅思的踪影。
这是第一次,商榷醒来,猫猫不在身边,他甚至不知道该去哪找,有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无助感。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商榷和傅思一起去拜过菩萨,该获得保佑,都平平安安的啊。
商榷在梧桐树下站了一会,冷静下来,闷头乱撞不是办法,打算去找周野杨长江他们帮着一起找。
不经意一抬头,路灯昏黄的光芒从梧桐叶间漏下来,夜风轻轻吹拂着,将“光线”吹得漂浮凌乱。
商榷伸手去抓,握住了一段金色的毛绒。
不是光,是傅思。
商榷此时无比感激,猫是会掉毛的。
仰头,还有三三两两的猫毛漂浮在空中,商榷顺着望过去,目光锁定对面宿舍楼,六层顶楼开着窗亮着灯。
直觉告诉商榷,傅思应该就在这栋硕士宿舍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