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士兵将尸体拖出去,卫潇拉回周狱的手替他擦拭,恍若无事发生。
当晚,卫潇和周狱还是宿在一处,睡了许久军帐,这下睡上了客栈的软床,周狱有些不习惯。
他隐隐约约能听见些乐声,这客栈不远处就是流月阁,因为战乱休顿已久,今夜有部分黑狼军宿在那处,估计是在犒劳欢迎。
卫潇也听见了乐声,他轻手轻脚地坐起来走到窗边侧耳听着。他自幼被当做君王培养,禁欲念声色,从没真正地听过曲儿看过舞,心里是有好奇在的。
“老师?”周狱也向往那乐声,他没在中下城生活过,若不是打仗,他都没见过集市这类场所。
两人不谋而合,悄声起床,准备逛一逛传说中的流月阁,下了一半楼梯却听见些怪声,像是打斗和呜咽,定睛一看,是那老板娘拿着个棍子在教训红叶儿。
周狱想出声制止,却被卫潇捂了嘴,“你能帮她一时帮不了她一世。你若是帮了她,待你走后那女人定会变本加厉。”
周狱止住了声音,却还是不忍,转头看着卫潇询问意见。
卫潇叹了口气,“我知你心善,你若不想害她,要么装作无事发生,要么启程时将她一并带走。但是若那老板娘不同意,肯定坏你名声。”
他们躲在楼梯拐角低语,听那棍子打在小姑娘皮肉上,周狱攥了攥拳,“老师会怎么做?”
“你想如何我便如何。”
周狱得了许可,翻下楼梯去,老板娘吓了一跳,手里的棍子落了地。看清来人后更是双腿发虚,“将军征战辛苦,小女子家事就…就不劳将军挂心了。”
周狱没应她,只是把红叶儿扶起来,红叶儿抹了抹泪,歪在旁边的凳子上嘶气,她早被打惯了,委屈比疼多。
“将军英勇正直,小女子管教家妹…”
“这是虐待,不是管教。”周狱冷着脸把红叶儿抱起来,没理会老板娘的拉扯径直上了楼。
两个大男人也不方便给红叶儿查身体,查出来了也没药草,也只能问问缘由。红叶儿说她喜欢歌舞,今儿流月阁亮灯了,就想去看看,结果被老板娘逮着了,白天老板娘不是受了气么,一并撒她身上了。
“哥哥不用担心我,我不疼。”红叶儿笑着,扯了扯不长不短的袖子,试图盖住那棍棒打出来的青紫,最后却只能背过手去。
三人走在路上,卫潇看她一直笑着,应该是无大碍,让她洗了把脸便带了出来,一起去流月阁。听着乐声越来越近,红叶儿情不自禁地手上挽了个花,嘴里也咿咿呀呀成了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