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日落时分,望着海上落日的半张通红的面,瞧着天上红霞,谢问渊才缓缓道:“兴许我有些明白当年张家先祖为何要离了官场,做了人人口中的最末的商贾了。”
钟岐云望向谢问渊。
“以前我亦想不清明这是为何,张家先祖本可大展鸿图,但却途中放弃了,甚至让后辈数代人都无法考取功名,若是为着那黄白之物,这般代价着实大了些。不过现在想来,为官限制重重,为好官更是重压在身,尔虞我诈、喘息不得、没有自在,他兴许想要的就是一个无拘无束的自在天地。”
谢问渊望着钟岐云道:“若非因为你,只怕我此生都无法见着这些景致,你让我看到这天下美景,品到了各处风土人情,也是因此我才有些明白了。”
钟岐云听了想了想,道:“张家先祖想来本就不适合在官场之中,在那处与其苦苦挣扎,倒不如脱离了去,但是......”钟岐云从谢问渊后方搂住了他,道:“问渊与他不一样,他想要的一人的无拘无束自由自在,问渊想要却是天下的安稳、百姓的安康,渴望不一、抉择自然不一,张家先祖是为己,问渊却是为人,我不知怎么才算更好,但我敬佩这般的你,也爱这般的你。”
谢问渊笑了起来:“若是哪一日我不愿为民了呢?”
钟岐云乐呵笑道:“那不更好?这样问渊就完全属于我一人了。”
谢问渊睇了钟岐云一眼,缓缓说道:“若是当初我早早学着张家先祖离了朝廷,你若遇见我,那咱们可就是从商一行的敌人了?”
钟岐云想了想,道:“以谢大人这般本事,要是从商那也必是精彩人物。但咱们也不会是敌。”
“哦?为何?”
“一则,我见着你就明白,不能与你作对,二来,说不得谢大人慧眼识英,就邀了我到你麾下。”
“钟老板甘于这般落在人后任人差遣?”谢问渊自然是知道钟岐云的,陆晃当年都拉不动
钟岐云,就连胡言章有这心,钟岐云也是分毫不动摇,甚至与之战了一场,有能有德,自己便能让钟家扶摇直上,这般人怎么可能去听别人差遣?
“陆晃等人自然不可,这天人谁人都不行,但......”钟岐云嘿嘿笑道:“若是你,那就说不一定了。”
“......”
谢问渊摇了摇头,他想了想,还是说道:“不过确实如你所言,我不可能离开京兆......至少在这三四十年里不会......”
钟岐云知道谢问渊心下的歉疚,他笑道:“我知道,问渊只管去做你觉得应当做的,而我,就在你闲暇时,与你一同看遍天下美景,一辈子还长着呢,不着急。”
谢问渊听罢,缓缓靠在钟岐云怀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