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岐云端着桌上的茶灌了两口,又说道:“一则是为着把将来一年我钟家之展势给诸位说道清楚,二则是为了听听诸位的见解,毕竟国中上下各处不论州府政令或是百姓买卖、或是运送的能力不尽一致,需要结合诸位这段时日的查获的数据来定夺,做出一个最终的谋划就可着手了,三则便是近来造船坊断供一事。”
钟岐云说完,堂中的掌柜、管事点头应着明白。
钟岐云听罢又道:“这三件事,听着虽小,但只怕不是一听就能定下的,咱们今日就先就着眼下最要紧的供船之事,商量商量吧。”说着他瞧向一直处理这事的刘望才,说道:“刘管家你且将近日的事予大家都说说清楚吧。”
“好。”刘望才听着从身后的桌上拿了一本子各地报来的总账汇本,说道:“如今咱们船队上上下下共有海船万旦一百零一艘、千旦一百八十九艘,漕运河船万旦九十六艘,千旦一百三十五艘,看似数量虽不少,但平均分到各地,有些驿里比如平宣州且才分得两艘万旦大船,五艘大船而已,最多的不过杭州这处,也只有三十艘万旦海船,四十八艘千旦船而已。京兆城战乱那段时日,东家拜会了胡家、周家,拿下运送单子后,这些就远远不够,孙管事和香冬姑娘做了估算,若要在明年将胡家的丝绸尽数送外各地,并继续我们钟家走外邦的生意,起码杭州这处还需要三十艘余艘万旦海船,而国中上下单万旦船只就急需三百艘,千旦五百艘。”
杨香冬听了也道:“师傅,行海如今千旦船用处不大,船上用得不过了,倒是可以匀一些给旁处,但万旦的海船,各海口还需配置至少一百六十余艘才是。”
其余各地的管事听到这处,也是急的应声。
荆州乘风驿的钱璞钱管事都忍不住拍着桌子道:“不单是杭州城啊,就连我们大晸中央的河口也是缺了不少船
只,特别是东家帮扶圣上护国有功之事传开后,我荆州这处短短几日就收到了近去年半年的运送单子,原本船只还能应对得当,这下......东家,我那处的账目先生算过了,我荆州至少还需要十艘万旦船!可是......”
钱管事哀叹了一声:“可是如今能够造出万旦船的不过杭州、金陵那两家,但这会儿却告诉我他们都不造了?!这可怎么能行,那些单子我尚且还能压着,紧着要紧的几户先送了,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万宜州的丁友全道:“万宜这处也与钱管事那处一样,但我们万宜河口并不算宽敞,万旦船只我们不若他那处这般需要,寻常都是用着千旦船运送的。但这次船只不够后,万宜州本也有一家造船坊,千旦船这家船坊能造,丁某当日就去船坊商议了,本来他们都已经点头应下将现有的十艘船先交付予我,但隔日就忽而变了卦,丁某原以为这船坊东家是嫌银钱不够,我当下就提出加钱,但他却说不说,再问是何缘由他亦不说,这么一看必然有人故意捣鬼了,就不知是何人这般针对咱们船队啊!”
“是啊,临州亦是一模一样。”
“惠城亦同。”
“那般多的生意摆着,这怎么能行?!”
一言一语,钟岐云来时还尚且安静的大堂就这般吵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