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谭元雍自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做到了。
在魏和朝对三皇子动手时背地里推波助澜,让意欲夺权的三皇子背上叛国骂名。
在他与二皇子、魏和朝纷争时坐享渔翁之利。
几方势力就连六王爷残党都没人注意这个病弱的太子,毕竟,一个已然时日无多的皇位继承者,终究会让他人放松警戒。
封徵帝和太子这一步走得太妙。一举两得,缓解了当初事实造成的绝对劣势。
不得不承认,封徵帝这几个儿子中,确实只有太子能够这这样的形势下担起帝位。
足够聪敏,足够冷静,足够冷酷。
内室传来迟缓的脚步声时,
谢问渊不再打量这书房,他恭敬地跪拜道:“臣谢问渊叩见陛下。”
行至殿中的封徵帝目光暗沉地望着谢问渊,他呼吸沉重地开口:“起来吧。”
“谢陛下。”
谢问渊起身,也是微微垂首、恭恭敬敬,目光停留在封徵的眉眼以下,并不直视封徵帝。
但就是这副模样,更是让久病不愈的封徵帝哼道:“事到如今你又何必做此姿态?你不是早已料到朕今日不得不寻你过来?谢大人对如今的情境可是满意了?”
谢问渊闻言头一次当着封徵帝的面笑了,缓缓地抬起头与这天下至高无上之人对视着。
他身量本就比封徵帝高上些许,更何况如今的封徵帝因病瘦削太多,身子也似没有气力般有些佝偻,谢问渊这般望过去,目光自是往下垂俯视而去。
四目相对,封徵帝瞧见那双冷淡至极的眼,眉头一皱。
谢问渊没有说话,因为他也明白,如今的封徵帝无论什么都不愿听他说的。他只是瞧着颤颤巍巍走上前的封徵帝。
封徵帝沉沉呼吸着,他上下打量着谢问渊,缓缓说道:“一副从未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样子,就像幼时那般。”
封徵帝还记得当初从朝中百官家中挑选德才兼备的嫡子入宫伴读时,那时不过七岁的谢问渊便是这幅样子,见着当今天下至高无上之人也深色漠然毫不畏惧。只是随着年岁增长,谢问渊懂得去掩盖,他也愈发看不明这个年轻人了。
终究封徵帝还是叹了一声,不再强迫自己站立,而是缓缓走向一侧的软椅,只是才走两步,旁边的谢问渊就已走了过来扶着他。
封徵帝一顿,倒也没有拒绝,任谢问渊扶着他走到了软塌坐下。
不过走了十几步就已喘息不止,封徵帝颤颤巍巍地拿了茶水饮了一口,许久才问到:“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他问的是太子装病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