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缠到唇瓣炙热,在失控前,谢问渊才眯着已然失去往日冷静的眼,缓缓抽回了手。
谢问渊收回了手,钟岐云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慢慢松开谢问渊。
如今的境况,确实不容放肆,还有好些事需要弄清楚,之后才不会因为自己的失误导致谢问渊计策执行失败。
所以,纵然有再多不舍,钟岐云还是克制着,微微喘着尚且凌乱的气息,平复着呼吸,待血液似乎没方才那样沸腾时,他才问道:“现如今,谢将军那边当如何才好?”
“西北大军兵败,大将军又重伤昏迷生死未卜,如今朝中又没有得力将领,只怕回鹘会乘机南下直攻京兆,而且......”
而且......钟岐云细细瞧了瞧谢问渊,虽说传言中谢问渊与他父亲不睦,谢问渊亦说过他与谢大将军的关系确实算不得好,但,那毕竟是谢问渊的父亲,如今生死未卜......
钟岐
云面上的纠结、担忧,谢问渊自是瞧得一清二楚,也明白他话语里未尽的担忧。
谢问渊微微沉思片刻,回道:“魏和朝既与回鹘串通,那必然是达成了两方得益的协定,若没猜错,他应当是要借助回鹘之力演一出攻击皇城灭除谭家的戏码。我予你提过,魏和朝之所以至今未动,便是因为他最怕的就是名不正言不顺、坐不稳江山,若是回鹘此番进犯皇城灭杀皇亲国戚,他又乘机做戏驱逐了外敌,如此丰功伟绩在身,再借助他门下幕僚、百官之手,自然能登基上位,不怕那天下悠悠众口了。”
说到此处,谢问渊想到回鹘那位王子,微微蹙眉道:“至于回鹘想要的,只怕是祁连之外那一片疆土了。”
钟岐云听到此处,亦皱了眉,自古以来为守方寸卫疆土马革裹尸之将士不少,但亦有这般为了权位而割让国土的奸佞。
“回鹘毕竟是外邦,利益之下人与人之间的承诺尚且危矣,更别说这错综复杂的国家之间的利益,魏和朝引敌深入,就不怕那回鹘王见利临阵毁约,要他性命夺取京兆?”
“魏和朝这人多疑,能爬到这般地位的人自是极有能耐的,若不是心怀不轨,也算得一个谋略、策略上等的大臣。我想当初他策反张原戟将军,便是有这番考虑。西北大军虽说曾败在回鹘手上,但那时也只是因为当初守将施策有误,若非如此,回鹘亦是难以攻破西北防御。如今谢将军领兵西北,回鹘要想赢得征站也只能与魏和朝合作,让魏和朝从中作梗,让谢成无力领兵,他才能轻松得胜。魏和朝深知这一点,故而将张原戟捏在了手中,若是回鹘图谋不轨背弃协议,他自然会令张原戟领军抵御。”
钟岐云听到这里也算是明白了,魏和朝想要回鹘扰乱大晸,但却不会让回鹘大军踏过祁连山脉,那届时,必然是一批回鹘的精锐潜入刺杀,然后营造大军的进犯的假象,魏和朝借机动作......
那这其中,有一人,那是魏和朝和回鹘王都不愿让他活着回来......因为那人活着便能领兵抵御外
敌,让回鹘难以前行,那人活着亦能维护谭家天下,让魏和朝难以登基为帝。
“如此的话......谢将军他......”
只是话说到这里,钟岐云便不没有再说下去,只见着谢问渊神色淡淡,看不出情绪,不知喜怒。
过了半晌,他才听得谢问渊开口说了一句:“年幼时,谢将军教予我谢家兵法武学时便时常说起,‘为将者,领兵打仗、马革裹尸,那是莫大的荣耀’,死在战场永远比在家中老死来得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