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岐云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谢问渊说了什么?
‘我也着实叹服’?
钟岐云难以置信地看着谢问渊,方才他说的那句其实只是玩笑,但他实在没想到谢问渊竟会真的夸了他啊!
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钟岐云瞧着眼前的人,好半天才叹息几声:“啧啧啧,真是不得了,不得了,能得您一句夸奖,我竟
觉得这般拼命也算得值得了。”
谢问渊瞧着他这副模样也不由得笑了声,“钟兄过谦了。”说罢他又继续方才的话道:“我先予你说正事,你应当早就发现近两月来,渐有人偷偷冲船队和你那些运送的驿馆商铺使绊子,其中自是有不少被你挡了财路的商户,当然你恐怕不知,有些人与魏和朝一派有千丝万缕的关联。”
魏和朝?当朝权倾天下的丞相?钟岐云蹙眉,他自觉没与魏和朝手下的官员有过过节,也未曾去招惹与其相关的任何人,若是魏和朝朝他出手,只怕是......
钟岐云望向谢问渊,道:“他这是针对你?”
“不错,”谢问渊点头,道:“原本你名不见经传,更何况你我也未曾有过多联系,他那边自是没那闲情去派人‘关照’你,但是如今却不一样,你在国中声名渐起,又和我相熟,他自会去了解一二,要知道,虽说你现今不叫‘陈冲,’但这长相摆放在这儿......”谢问渊笑,“你以为他会什么都不怀疑?”
“那现在......”
“这次去慎度,其实并不是我提议走海。”虽说他心头早就有了计较,谢问渊缓缓道:“提起的其实是魏和朝的人,而现今二皇子与魏和朝走得很近。”
“你的意思是......这次出海,只怕不安全?”
谢问渊点头,望向钟岐云说道:“但这次,你其实本可以避开。”
钟岐云知道谢问渊说的是当时接裴家单子的事,若不是谢问渊暗地里出手,他也不可能接下裴家这一单子。
钟岐云摇头:“既然他都开始动手了,无论如何这一遭我都避不开的,就算侥幸避开这次,只要我身在大晸,没有与之抗衡的本事,那就早晚有一日会折他手中。反倒是离开大晸,到了这海上,说不得我赢面还大了许多。”毕竟,他自认如今大晸航海比他好的人还没有,至少,如今还没出现。
见钟岐云看得通透,谢问渊唇角微勾,“你倒是不怨我将你拖了进来?”
“怎么可能怨你,”钟岐云笑道:“当初接近你,我自然是想借你名字以便今后行事,我很清楚,若没有你的名字挂着傍身,只怕我这生意也不能这般顺畅了。”虽说谢问渊并未曾亲自出手帮忙,但胡府那
日任他称兄道弟,多少商户都会因着这一层被误解的关系而忌惮他两分,也更是让他在杭州城以及各处混得如此顺畅。
谢问渊瞧着钟岐云,眯了眯眼,眼中笑意更甚,“既然如今旁人都‘知晓’你我二人‘熟识’,钟兄也并不怕身上背了我这名号,那不若就让这误解变作现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