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岐云并不遮掩,点头:“是。”
蔡老深深地看了钟岐云许久,到最后他才缓缓起身回到房中拿了一个木箱子。“如今行海之人已经没了,我留着这图也无用,你若是想要,便都给你罢。”
钟岐云闻声连忙站起,向蔡老鞠躬拱手:“晚辈谢过前辈。”
返程回杭时已经六月,杭州已经出梅,天清气朗,最是江南闷热时,难受得很。
钟岐云在新买的宅子里歇息了两日,等候东南季风吹起时,他闲得无聊就琢磨了些冷凉的果饮,还算成功,想着又让人将方子混着几样东西送往京兆。
只是还未等他东西送到,京兆城的消息先传到了杭州。
说是先,却也是差不多一个月前的事了。
回鹘四月时便进犯了西北边塞阿尔合州,西北大军抵御几次倒还安然。但五月时,回鹘王率万人突然攻下城来,大军不查,失了守,那回鹘军一路烧杀抢虐,无恶不作。
自太祖当年耗费五年击退回鹘人后,至今回鹘已安静百年,如今突然来犯,似瞧见了大晸朝中内斗,无暇顾及,便这般肆意妄为。
杭州城最好茶坊歇凉的一处,钟岐云与来杭的何敏清寒暄着,一旁雅间江南书院学子高声论政。
“怎的会失手?西北可是有数十万大军!谢大将军镇守,区区回鹘也料理不动?”
“我听闻年前谢将军来建州清理
海寇之后,便也没再回西北,如今镇守西北的,乃是当今皇子亲舅——副将施将军。”
“施庆南?”
“是了!”
“他不是文官出身吗?如何去做那将军?”
“这.....便不知道了。”
“如何不知?”一人哼道:“无非见那西北有利可图便让那施贵妃寻了这么个差事。”
“那如今朝廷是何打算?是攻回去还是谈和?”
“说是朝中也就谢大将军主战,魏丞相及一行主谈和。”
旁边人也叹道:“若是魏相主和,那便还有甚么可说的......”
“话不能这么说,魏相主张说来也对,毕竟去年两湖遇灾、颗粒无收,本就难民无数,国库存粮告急,若是打起来,只怕民不聊生。”
“陈兄说的对,此时应战实在不该。”
“那谢尚书呢?他回京时圣上便已下旨任他做尚书省侍郎,他身为谢将军长子,又是如何说?”
“据说......也是主和。”
“哎,非不怪谢大将军对他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