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问渊微微蹙眉。
“老爷!”小丫鬟看清来人,心头一晃,颤声喊了句。
谢问渊与园子上一任主人一样,不喜府中园内的仆人一惊一乍、做事慌张,这是园中人都知道的。
在下人面前,谢问渊本就严肃,现在这般一皱眉,那小丫鬟吓得连忙跪倒,“奴婢该死!冲撞了老爷!”
“罢了,起身吧。”谢问渊挥了挥手,待丫鬟站起,才问道:“何事这般匆忙?”
丫鬟连忙将手中的精致华美的盒子递了过去,答:“方才奴婢收拾莲池亭时,在
钟老爷座下瞧见了这个,想必是钟老爷落下了,奴婢这便赶着到门前给他送去。”
谢问渊闻言,垂眸望着那檀木盒子,眼眸微动,片刻后,他才从丫鬟手里接过了盒子。
他道:“不必去寻他了,这是我的东西。”
丫鬟闻言应道:“奴婢竟弄错了,实在不该。”
“无碍。”说罢,谢问渊拿着东西,让仆从打些洗漱的水后,便回房了。
一豆橙黄烛光下,谢问渊坐于桌前,将那盒子打开,价值千金的盒中,安安静静躺着那块苍翠欲滴的无价之宝。
正是那日在江边瞧见的美玉。
谢问渊指尖轻抚玉石,微凉温润。
隔日一早,杭州城街头巷尾热闹非常,这已然是新年来最热闹的一日了。刑部尚书谢问渊来杭州城来得悄无声息,离开时虽未告知万民,却也未曾藏着,这下便有不少城中人前往杭州城北相送。
半年以来,杭州城有几次陷入水深火热中,没人比城中人更懂,因而也更是明白,那些时日,杭州城刺史与刑部尚书为了保全杭州城做了多少,自然有目共睹,当真是“清风两袖朝天去,不带江南一寸棉”。
城东,临江口岸的卿玉阁中,格外幽静的茶坊楼上雅间内,丝竹声声清入耳,钟岐云喝了一口茶水,细细想了想,又与张枕风说道:“你说的李家钱庄,可是蜀川那个李家?”
张枕风点头道:“正是了,李家虽在蜀州,但它可是将钱庄开到了杭州城了,巴蜀之地天府之国本就世代平和无争战,这李家先祖听闻原是蜀州造铁铺大户,百年前大晸□□争战回鹘时期,李家与争斗之地临近,便给□□提供了兵器粮草,据说当初他可是分文未取,□□得胜之后,自然是给这李家立了牌子,他李家也由此发家,钱财多了,便做了钱庄,如今已算是大晸最大的一个钱庄了,若是岐云兄想将你那些金银宝贝存入,我想还是李家钱庄适合些。”
资本雄厚,还有官方背景,那自然平稳。但是......
钟岐云笑着摇了摇头,其实他并未准备将那些银两都拿去存着,在他看来,存着的钱自然不及‘放’出去来钱快,等他将船帮的事办妥,再把松江府与玉环县那处的地办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