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不过两个时辰,刹那之间大雨、暴风、巨浪一齐推向大船,船体随浪摇曳,又被风吹得倒向另一侧,翻转摇动,往日里乘风破浪的它在这茫茫大海中,也只能任这海浪随意摆弄......
壮丽却又蕴藏着无边的恐怖,张枕风想,这般画面真乃一生难见,更是毕生难忘。
他甚至几时晕了过去都不记得,只知道那会儿他面色只怕惨白,钟岐云才会伸手将他拽住,不让他因船只颠簸摔进无边大海。
也是这时,张枕风才明白,钟岐云能在短短时间里挣到这些家业,凭借的不单单是胆量,更有着关键时刻保命的见识以及果
敢沉静的决断。
若不是那时在众人莫名时,他当机立断指挥返航的话......后果难以想象。
那日之后,天朗气清,张枕风对钟岐云也多了几分认识。
张枕风对钟岐云的态度如何变幻,钟岐云不知道,琼洋往南这片,钟岐云说不上陌生,毕竟上辈子跟着家里人来过许多次,但年代不同,有些方位他也一时拿不准,只能按部就班指挥着每一艘船的掌舵按照他的方式越过暗礁区。
钟岐云时时刻刻紧盯方位,按照十天一补给的节奏,在如今风速不大的时节,才在二月中按照那几个詹城商贾给的位置,还算完好地带着十二艘船驶到了詹城近海。
詹城,名为城,实为国,按大晸说法,便应当唤作詹城国,该国为詹人所建,自号詹婆。地当大晸连接东南亚、西亚等地的海路要冲,从事海上中转贸易,获利甚大,所以詹人都是剽悍的航海者。
既如此,海寇便也真如张枕风说的那般猖獗。
越是离詹城近,周边的异动就越是多了起来。
这一路三十余天,一行也曾在海上碰上过海寇,但那次遇到的海寇只有一艘船,远远地观望,钟岐云当时便命人冲着那艘船放了十几箭,那船就急忙驶离了。
不过也是自那日以后,船上船工跟着江司承习剑更加用功了些。
但是这一遭,钟岐云瞧着背后跟着的船只,共有七艘,只是不知那七艘是否同属一派,若是不同一支,倒还没那么危急,但若是一支海寇的话......
“暂时别管,”江司承望着远处的船只,说道:“他们没有靠近,就表示在观察咱们动静,思量是否动手,在我看来此刻注意着他们行动便好,若是我们这边先行动了,说不得还会逼得这些还在观望海寇的动手。”
“我倒是赞同这位江少侠说的。”张枕风走过来说道,“与其这般情境不明的状况下与对方直接对阵,倒不如来个以不变应万变,咱就照着既定行程走,不跑也不躲,想来这些贼寇瞧见咱们不慌不忙,心头也是犯怵的。”
钟岐云想了想,左右只有两日便能到这次的目的地,詹城的首都——“僧伽补罗”了,海寇本就是些亡命徒,刀尖里过活的,虽说他们这一行倒是
不怕那么七艘船的体量,但不管怎么说,也算不得压倒性的态势,若是真拼起来,保不齐要连累不少船工受伤,说不得还会丢了性命,到头来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