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岐云闻言笑了笑:“我忽然想起瞿逍在宴席上与我说的话......”
“他们听闻说我这个年龄未成亲便觉着很是奇怪,现下看来也算不得奇怪了,我这般条件,曾经还落入牢狱,没人瞧得上那未曾结亲倒还正常。但是谢大人您位高权重、又英俊不凡,自然是无数少女梦中情人是她们心头所爱
,手中所捧的香饽饽,但您居然也一样还未成亲?那便是奇闻了。”
谢问渊用纱布沾了些药膏,并没有想要回应钟岐云的话,只是等伤口水渍干了后,便叫钟岐云坐好,而后给他背上伤口细细地涂抹上药膏。
屋中又静了,海面上没有遮挡,海风便顺着微微打开的窗户吹了进来,钟岐云又嗅到了谢问渊身上那一丝清凉薄香,干干净净的味道让人神色清明。
谢问渊许久才出声问道:“你今日这般忍着,便是为了那两杯酒、几个人?你都不知那些人究竟品行、担当如何,便要结交?”
“今日几番谈下来,这不就了解了吗。商贾之人,讲究的就是这‘朋友’二字,不可处处树敌,更不能缺了朋友,朋友多路且才好走。”
“你说起这事,我倒是想问问你,你与那张枕风是不是有甚么仇怨?”钟岐云忽而想到那张枕风针对谢问渊的事情,“宴席上,他分明是瞧着你在场才会那般说话,不过,谢大人您倒是稳如泰山,不过问一二呢。”
“仇怨应当是没有的,若说认识,那也不算。”
钟岐云闻声乐道:“这又是个什么说法,没有仇怨,也不算认识,那他刻意招惹是脑子有病?”
“这,我便不知了。”
钟岐云见问不出个所以,便又说道:“不过通过今日这一遭也让我明白一事。”
“何事?”
“虽说朋友多那才路好走,但若是我路好走了,那朋友自然而然便也络绎不绝了,就好比那句话,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结远亲,不信你看杯中酒,杯杯先敬富贵人......”
谢问渊微微勾唇,这人倒是通透,“你想要做那众人先敬之人?”
钟岐云眯眼想了想,一笑:“这是自然,受人尊崇谁人不想?谁又不愿?”
“确实。”
“谢问渊,你想要做那天下第一人?”好久,钟岐云才轻轻说道。
只是这话问出口,却是不可能得到回答的。
他,过界了。
烧伤的背部涂上伤药后,便觉得丝丝清爽,缓解了那股火烧般的疼痛,钟岐云又开了口:“你当我没问过。”
这话一出,适才稍微拉近的距离,不知不觉似乎又远了些。
诚然,钟岐云很是欣赏谢
问渊,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冷静、果断、头脑清醒又聪颖无比,万事万物运筹帷幄,一步步往前踏进,无人能左右。
这样的人,光芒万丈却又矛盾地心沉似渊,让人挪不开眼。
但是,钟岐云心里很是明白,这样的人,他接近不得,一个不小心说不得便无声无息被他当做了手中棋子,丧失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