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入海时他站在船头看船的走向,调转方向击起海水正好淋在他身上。若是以往这倒是没什么,在海中行走,哪有不被海水淋湿的。这都不算是事儿。
但是现在他背上有伤,再淋到苦咸的海水,那更火烧一般地疼痛起来。
更何况混杂这海水的衣服粘连在背上,稍微一动便是感觉伤口撕扯着崩裂开来。
这衣服是不能穿了,再穿下去,只怕到时候脱衣时,皮肉都要给他扯下一层来。
想到这里,钟岐云深吸着气,紧紧咬了咬牙,就往船上唯一供给休息的房间走去,这艘船本来就是货船,暂且给船工休息的也就小小一间,大跨步走近歇息的房中,钟岐云已经是满头大汗,他一边伸手将衣服带子解开,一边抬脚将门踢关上。
正要将衣服脱下,扯动了伤口,钟岐云难以克制地低低苦吟一声。
“痛死老子了。”
“这般难忍,适才为何不说?”
钟岐云话音刚落,身后蓦地响起一阵低沉声音,钟岐云吓地一个激灵,急忙往前跳开,这一下子更是扯到了伤口,疼得他大吼出声:“哎哟我去!”
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对他轻声道:“低声些。”
“钟哥,你咋了?”余周海掌舵的位置离房中最近,听到钟岐云的惨叫,他急忙问道。
“没事没事儿!刚撞到桌角了,你好好掌舵,不必管我。”钟岐云傻愣愣望着眼前的人,呼吸都差点忘了。
谢问渊.......
这人怎么在这儿?!不是应该在别院中吗?
钟岐云觉得脑子有些懵逼,甚至觉得也许眼前的是他疼痛过头,脑子里产生了幻觉。
“您可得小心着啊,磕到头可不好。”
钟岐云回神:“......哦,放心,我没事儿。”
“嗯,那就好。”
外间余周海不再说话,钟岐云上前了两步,难以置信地望着谢问渊,他好半天才悄声缓缓道:“你怎么在这儿?什么时候到船上来的。”
“我比你早一步到的这船中的。”
居然没有人发现?看守的船工没发现有人进来?!
钟岐云心头惊诧,又问道:“不,我是说,你先前在别院里不是说过不能露面吗,怎么这下子又跟着来了?”
谢问渊睨了眼钟岐云,轻笑一声:“这么一说,你便信了?”
“不信还能咋的?”
这么说着,钟岐云又细细打量着谢问渊,好一会儿眉目一弯,说道:“谢大人总是致力于到船上吓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