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倒是拿来卖过,”老人又抿了一口酒,道:“但这江南人喝黄酒多,这米酒虽美,却没人喜欢,就连我家中也就只有我吃得习惯,所以才卖不出去。更何况黔北距此路途遥远,崎岖难走,我家老婆子好不容易给我带些来,我也不舍得卖了。”
钟岐云点了头,到底还是交通不便利,这种好东西也只能藏在大山里,不为人知了。
吃了馄饨,钟岐云还要给酒钱,老人家却怎么也不收,说是好不容易遇见个知音,收钱就不必,反倒又让钟岐云陪他喝上了一杯。
钟岐云见状,陪着老人又品了些酒,聊了许多杭州城近日的大事,差不多日上正中,他才离开摊点回到租屋。
何敏清不知什么时候来了这处,与随从何福一道站在门前等着。
“哟,何哥怎地过来了?等了多久?”
“没多久,歇够了便来寻你出去玩玩,”说着他看着钟岐云,感叹道:“钟兄弟实在是年轻啊,身子骨壮实,在海里折腾了那么几天,我都睡到日上三竿且才起身,你倒是像个没事人一样,早起逛街去了。”
他们从燕尾回来的路上,海面不算太平,何敏清出海少,第一次遇到风浪,不仅被吓到还被船体颠簸折腾几日,上吐下泻,昨日早晨上岸便脸色苍白倒下了。
钟岐云请人进屋,放下包裹后又给人倒了一杯茶水。他上下打量着已然人模人样的何敏清,笑了起来:“我这是习惯了风浪,所以没什么反应,倒是何哥休息一夜就这么精神抖
擞,才是底子好。”
“钟兄弟这话我爱听,”这些日子挣的钱多过过去一季挣到的,何敏清就算再被折腾,他心头也是高兴的,“不过,你这大早是去买干嘛?”
“买了几件冬衣,杭州这天我向来不太习惯。”钟岐云坐到何敏清一旁,说道:“顺道吃了早饭。”
“你喝酒了?”何敏清嗅了嗅。
钟岐云有些诧异地望向何敏清:“味道这么明显?刚才在街边吃馄饨,老人家拉着喝了两杯。”
“还是有些酒香味的,不过这也正好,想来那两杯你也不会尽兴,”何敏清笑言:“本来今日我过来寻你,便是想约钟兄弟出去喝酒的。”
认识这么几月,他从未见钟岐云喝过酒,本以为他应该是不喝的。
“何哥这是找对人了。”钟岐云不嗜酒,但是偶尔馋了也会和朋友喝些,刚才那两杯酒确实有些勾起他肚子里的馋虫,“我刚走在道上就在想晚间寻一个酒肆去买些,就是不知道这杭州哪儿的酒好喝。”
“哈哈哈哈哈哈,今天我自然是要带兄弟去喝最好的酒的,不过,今天咱们要去的地方,不单单有杭州最好的酒,也是杭州最好玩的去处。”
何敏清眼睛一眯,笑得意味深长。
钟岐云这么一瞧便明白是哪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