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蘅来不屑于对凡人动手,师望川空有修为,但是他修的道并非以站力见长,也不便动手。两个仙门里名动一方的人物居然被一群凡间杀手追杀。
慕三公子觉得世上的事情未免太离奇了,他蹲下来喘口气,手肘一捅师望川的肚子:“你不是国师吗?女帝干嘛杀你?”
女帝可是师望川扶上去的。
师望川看了他一眼,这一眼仿佛别有用意,慕蘅来整个人都炸了起来,噔噔噔连退数步,警惕地看向师望川:“现在你可以说了。”
“……她就是我的情障。”师望川并未再看慕蘅来,垂落眼睫,轻声道。他嗓音里透着几分疲倦。
慕蘅来不太理解地摸了摸鼻尖,不明白这和女帝要杀他有什么关系。
“情障就是……我和她之间,天命注定只能活一个。我当年想杀她,最后关头下不了手,现在轮到她杀我了。”
轻描淡写。
慕蘅来沉默半晌,拍拍他的肩,语气沉痛:“兄弟!师大公子!你这情障可真够难的。”而且他怀疑八成是师望川自己拧巴走到这一步。
想了想,他决定把另一个好友拉出来做榜样:“你怎么就不和江十学一学,他和他道侣关系多好,仙门里人尽皆知的神仙眷侣。江十把他道侣那可真是放在心上,为了求亲还托我在北荒秘境里头取了雪衔月。”
他说完见师望川表情略有古怪:“雪衔月?”
“对。”慕蘅来笃定点头。
师望川见他一脸无知无畏,沉吟半晌才缓缓道:“雪衔月是上古灵花,据说是雪原神女祈求天道救她所爱之人,落泪时凝结而成的花。这种花极为罕见,记载也极少。我遍览仙门百家典籍,只在一个地方看到过关于雪衔月的记载。你知道是哪里吗?”
慕蘅来隐约意识到有点儿不对劲:“哪里?”
师望川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雪原神女所爱之人,据说是沧元宗的初代宗主。因此雪衔月的记载就在沧元宗内部典籍中流传下来,演变到后来,变成沧元宗嫁聘求娶时最高规格的八样礼物之一,也只有沧元宗有这样的风俗。一般是历代宗主成婚时才会出现,不过仙门一代传一代,许多风俗都被废弃,沧元宗的人又多的是一生与剑为伴的剑痴,聘嫁八礼也就逐渐被舍弃遗忘,时至今日基本没有人知道。”
“江十确实和我说过什么聘嫁八礼……”慕蘅来喃喃道。
师望川看他的表情便知他还没有明白事态的严重,又问:“你觉得江灯年要雪衔月是为什么?”
“求亲?”
慕蘅来还没有回神。
“你知道现任的沧元宗宗主是谁吗?”
“沧元宗……雾山……我草!”慕蘅来控制不住地蹦了起来,再无法维持岌岌可危的世家公子风度,一脸惊恐:
“那不是薛照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