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娟双目微阖,半晌才认出抱起她的人是谁,她的双手紧紧地拽住风弄影衣袍,颤抖着声音微不可闻地说道:“主人,我好痛,好痛啊……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会的不会的……别想太多。”风弄影用力地将红娟抱起,疾步向屋内走去,风弄影不是察觉不到红娟的状态,只是他不愿去想,红娟从小就在他身边长大,说是侍女其实却是他的妹妹,这些年来他们才是这个世上最亲密的人,红娟才十六岁,花一样的年岁,明明还未绽放却要枯萎,让他如何能接受。
见风弄影将红娟抱进屋中,幸存的武林中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大家对视一眼心中都有几分死里逃生的庆幸,不是他们胆怯实在是玄冥教教主太过凶残。几人心照不宣打算撤离,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们自认打不过风弄影与其留下继续自寻死路,还不如保住性命再想以后……
然而他们刚打算退去,屋内忽然射出几枚棋子,每一枚刚好没入一人眉心,瞬间整个尽揽乾坤的院落之中再无一活口。
风弄影将红娟放在自己的床榻上,月白色的被褥瞬间被染红。风弄影在一低头看向自己的衣袖,宽大的广袖上也染上了血迹,但这血迹并非深红或是黑红,而是淡淡的粉红如水墨一般晕开。风弄影当即大惊:“红娟,你羊水破了?”
红娟无力地点了点头,腹内如同被人用刀子在里面不断搅拌将皮肉寸寸割碎一般痛得连呼痛的气力都没有,但红娟依然强撑着拉了拉风弄影的衣袖道:“主人,我要生了,现在只有你能帮我。”
风弄影心中更添慌乱,他焦急地问道:“我要怎么帮你?”
红娟额头不断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水,她脸色惨白颤抖着道:“唔……帮我…帮我将我的剑捡回来。”
“好!”风弄影一口应下,当即跑出去但转瞬便回,他将手中的短剑举到红娟面前道:“拿回来了。”
红娟勾了勾嘴唇,想要笑一笑,但痛意让她的神情扭曲,脸上浮现的笑容却比哭更难看,她一字一顿的咬着牙说道:“剖腹取子!”
然而话音刚落,风弄影手中的短刀“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风弄影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红娟再次拽住风弄影的衣袖,说道:“跟着海棠夫人看的多了我也懂些医理,今日受惊使得胎位不正,而且耽搁得太久羊水流尽,如今就凭我自己想要顺顺当当的生产无异于痴人说梦。”
“可是……”风弄影深吸了两口气,红娟身上的血腥味更浓,他却束手无策,只能畏惧着,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哭腔说道:“那你呢?肚子上剌那么大口子,你怎么办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