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夜道:“别了吧灵乐姐。尔见比她乖多了,知错就改,打一顿再也不叫了。小姑娘我可舍不得打。啧,贺伽下手没轻没重的,把人家手都绑青了,灵乐姐,你来看看。我可不想让她这么遍体鳞伤地回帝清,给帝清一个辣手摧花的形象。”
“辣手摧花不至于,你是辣手摧尔见。”灵乐道,“对了,我怎么听说他的异能还是不稳定,离入队考核没几天了,颜夜,你对首领发的誓,到时候要是办不到,尔见就该......当然了,我承认他是有些天赋异禀。颜夜,你别怪我说话难听,尔见的存在对帝黑而言,是一种潜在风险。我能这么觉得,首领就更是如此了。”
万年寮大暴走,已足够说明尔见的危险性。倘若不能将之化险为夷,唯一能保证安全的法子,就是让危险彻底不在。即是说,尔见会消失。
想着,颜夜胸腔一空。他曾对尔见说,如果他失败,尔见会见不到他。其实,颜夜没说错,尔见消失了,自然就见不到他了。唯一不同的,是被剥离异能源的人不是自己而已。
这时,颜夜眼中有微光波动,突然道:“灵乐姐,今晚庆功宴是在游轮上举办吗?”
灵乐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怔怔啊了一声:“怎么了?”
和地底下逼仄的幽黑不同,地上的黑夜,拨开云层,是有月亮和星星的,遥远得触不可及。
尽管如此,对于常年性居于地下的人们来说,这样的光亮也足以震撼人心了。
颜夜轻笑道:“没什么,尔见喜欢看月亮和星空,难得出来一次,我想让他看看。”
“是啊,”好半天,灵乐扯出一个笑容,道,“看看吧。”
“首领不让我随身带着他,拜托灵乐姐替我保密哈。”
“你啊,”灵乐叹气,“下不为例。”
远方笛声悠扬。深黑海面上,扎扎驶来一艘苍白巨轮,醒目的射灯四下扫荡,照得海面时而通明无比。惊起了水上一群海鸽,扑翅飞远。
帝黑的夜宴自始至终都是一个样子,帝黑职员惯例一袭黑装,名门贵族华美多姿,众人或四处漫步,或舱内跳舞,或品酒谈笑。总之,贵族该干的事,帝黑一件没少干。
颜夜作为鬼蝴蝶羽翼,始终伴在她左右。被人夸赞是鬼蝴蝶最爱戴的部下,被人恭维是帝黑最出色的异能者,应付递给鬼蝴蝶的酒杯,婉拒贴到身边的男人和女人。除此之外,百无聊赖。
这会儿舞乐渐起,颜夜坐在椅子上略显枯燥地看他们转来转去。这时,一位娇美的少女红着脸过来邀他跳舞,颜夜下意识瞥了眼鬼蝴蝶,她正和一位豹纹西装男谈笑,余光往这边斜了一下,但没管。颜夜对她做了个鬼脸,站起了身。毕竟对方是位女性,不好意思驳人家面子,只好硬着头皮上场。谁知跳得途中竟踩了人家好几脚,一跳错颜夜就慌,一慌就跳得更糟糕。
踉踉跄跄一舞完毕,两人都很是辛苦,颜夜满脸的歉意和惭愧,那少女仿若天使一样讪讪笑着说没事。他尴尬得抱紧了自己,趁更多人找他之前,赶紧溜之大吉了。
跳舞不行,喝酒一般,好容易结交的异性缘就这么失之交臂了,颜夜悲伤地扶额,走出船舱。
甲板上,贺伽趴在栏杆上不住地叹气。不知何时,身后渐渐传来了平稳的脚步声。一个清朗的音色道:“经此一事,能破格免试入队,了不起。恭喜你,分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