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
朴玉包扎完,颜夜笑着说声谢谢,收回手,就不再说话了。
上司似乎心情不太好,三名部下感同身受,很有眼力劲儿的不再东问西问,通通闭麦了。车厢里鸦雀无声,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味。三部下皆面色如灰土,空气顿时死静难忍。
平心而论,他们都很意外,怎么也没想到这趟差事竟然如此难办。虽然跟帝黑沾边的都不怎么好办。可眼前的光景,却着实让他们大跌眼镜了。印象里,他们老大一直以来,都是浑身上下充满了势在必得的气势,精力充沛犹如野猫。不同于这个气势的,只有葱姜蒜能让他无奈投降。此外,这世上似乎不存在他应付不了的难题。像今天这种状况也是稀奇了,看到颜夜脸上不自觉流露吃瘪的表情,他们一个个汗如雨下。
玉苍龙的龙身,又名“玉龙道”,盘楼路本就斗折蛇行,垂直还不限速。这个时间点路广人稀,陆陆续续登场的飙车手便成为玉龙道最绚烂的点缀。
范乐乐艺高人胆大,车速直飚220。车身宛如一条游鱼,驰骋于浩渺的龙海。颜夜把目光投向窗外,红绿相映的夜景飞驰倒退,前面的景色更像穿梭于时光隧道,看得人目眩神迷。夜风透过车窗,轻轻掀起了颜夜前额的碎发。
范乐乐扭头看他一眼,面露担忧:“……书记,那个,你要不要睡一会儿,到地儿了我叫你。”
眼皮甸甸得抬不起来。颜夜伤势不重,多半是擦伤,最严重的也就在手指了,不动就不碍事。可是,他又不甘心地咬了咬牙。如果他反应再快一点,如果体质再好一点——他肯定......肯定不会在别人面前露出这么窘迫难堪的一面,想想都觉得丢人。脑子浑浑噩噩,思绪像麻团一样胡缠乱搅,到最后连颜夜都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难以抵挡的困顿席卷全身,眼前慢慢变黑了。
颜夜是被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儿呛醒的。窗外朝阳初升,刺痛了眼仁,他艰难地坐起来,感觉骨头都快散架了。
左右望望,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手指上打着厚厚的石膏,像五节腊肠。另一只手也打着吊瓶。不知是谁给他换了病号服,颜夜偏瘦的骨头架子撑不起宽大的病服,因此整个人显得格外单薄。
病房里除了他还有一人,那人正拿着消毒器往地上乱喷,边弯腰拖地。
听到起床声,那人动作一顿,偏过头,不咸不淡道:“醒了啊颜书记,猜猜,你睡了多久?”
“多久?”颜夜一出口,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我靠这还是他的嗓子吗!就是声带摩擦砂纸都没他难听啊!
“你他妈给我死了三天,一动不动。你脑子有病是不是?脑子进煤气了吧,你能耐了颜夜,发着高烧为什么不汇报?怎么还不烧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