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夫人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道:“你说的对,你爹已经走了这么久了,我们不能再耗下去了。”
孟夫人的出现陆舟并不意外。他身边有陆成陆江两个高手在,自然知道孟禹这臭小子一直在背后盯着他呢。所以有时说话他并不会避讳什么,也可以说是故意给孟禹传达一些消息。这小子果然没让他失望。
“孟嫂子深夜前来,不知有何事呀?”陆舟佯装讶异。
李云璟扯了陆舟一把,小声道:“说话就说话,别带‘呀’,不严肃。”
陆舟:……才确定关系就开始管上了?
陆舟在主位坐下:“孟嫂子有事大可直言。”
孟夫人把心一横,拉着孟禹跪倒在地,未等开口,已是泪流满面。
孟禹也终究没能克制住自己,低低的抽泣起来:“大人,平县前任知县孟璋,是我父亲。父亲暴死,我和娘心中有疑,不远千里前来平县,只为查明父亲死因。奈何至今仍无所获。孟禹卑鄙,偷听了大人说话,得知大人欲将父亲尸骨挖出……还请大人查明父亲死亡的真相!孟禹此生甘愿做牛做马,报答大人恩情!”
孟夫人含泪点头,她用手掌抹去眼泪,低声道:“相公之前曾说在平县安定下来后便派人接我们母子过来团聚,我们盼了许久。后来相公来信说平县势力复杂,暂时不便让我们过来。我和禹儿一直在家中等,没成想左等右等却等来相公的死讯……一定是有人害了他,不然好端端的人怎么就……”
陆舟道:“仅凭这个你便怀疑孟知县是被人害死的么?”
孟夫人犹豫了一下。
陆舟站起身走过去,轻轻叹息一声:“孟夫人既然表露身份便是想要本官追查此事,可若孟夫人不信任本官,必定会给调查带来阻力。周五郎已经失踪了,想必背后动手的人已经闻到了些许味道,猜测本官在查孟璋的死因。如以一来,时间对我们来说就很宝贵了。”
孟禹扯了扯他娘的袖子:“娘……”
孟夫人缩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攥着,她道:“非是我不信任大人,只是,只是那些东西是相公拿命换来的,如若没有十足把握,我岂敢……岂敢辜负相公嘱托。”
李云璟道:“孟夫人,这世上之事哪有绝对?便是师弟一开始知道孟知县死因有疑,却也不敢擅自去查。因为我们对平县势力一无所知,贸然调查只会打草惊蛇,错失很多有利证据。可谁能想到何峰突然供出王癞头死因有异,而发现王癞头尸体的周五郎又突然失踪。谁又能想到几场大雨过后,周家村暴露了一具尸体,尸体上遗留的线索又着实令人震撼呢。许多时候事情赶不及变化快,我们便要顺应变化去整理新的处事方法,一味的保守只会错失良机。平县前前后后死了这么多人,想必孟知县查到的事情一定非同一般,甚至会……震动朝纲。”
孟夫人猛地抬头,眼睛里闪着剧烈的挣扎。
“我第一次到衙门便去了孟知县生前住的主屋,我看到他写的文章,他是个有大抱负的人,我为他的死而感到惋惜。”陆舟说。
“陆江已经去请孟知县的尸骨了,孟夫人可以见见他。”
孟夫人再次红了眼眶,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