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捏着信的手忍不住发抖,浑身汗毛倒竖,眼前阵阵发黑。宋宏明他怎么敢!怎么敢!!
“不,不对……”曹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宋宏明没这个胆子,但尹辉有,那个人心狠手辣,唯利是图,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做不出来。前些年他常往北边跑生意,不过短短两年垂死的尹家就再度崛起,必定同这走私有关。既然宋宏明参与其中,那大哥……参与了多少?
这封信宋显没有写完,所以并未封蜡,也没有寄出。但曹氏明白了,宋显的死必和此事有关!她心里阵阵发冷,也许一系列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并非是她手段多高,而是宋家走私之事同样被他人获悉,宋宏明和尹辉自顾不暇了。
她瘫软在椅子上,看着窗外夜色渐浓,无法想象宋显在得知此事时心里有多震撼,在写这封信时内心又有多纠结。因为信中内容若被调查属实,等待宋家的就是灭顶之灾。
雅儿见曹氏久久不出来,有些担心,便敲了敲门。不见曹氏回应,雅儿情急之下推门而入,见曹氏靠在椅子上,浑身止不住的抖。她忙上前去握着曹氏的手,手心全是冰冷滑腻的汗。
雅儿急问:“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呀,您可别吓奴婢呀夫人!”
曹氏缓缓睁开眼,手里那封信已被她的汗打湿,信纸皱了起来。她坐起身,用帕子擦干了手,小心翼翼的将信纸铺平,仔细的收在信封里。
她看了眼外面,夜已深了。她问雅儿:“大湖那边布置的如何了?”
雅儿道:“人已经逮住了。”她顿了顿,恨恨的说:“是少爷院子里的扫撒小厮钱三。”
曹氏问:“他做了什么?”
雅儿道:“他说曹嬷嬷将明月楼的钥匙给了他,让他想办法在少爷出门前把钥匙交到少爷手里。这钱三滑头的很,起初还妄想抵赖。幸亏奴婢眼疾手快抢了他手里写着罪证的黄纸。那钱三只怕也是心里有鬼,奴婢吓了吓他,他便全招了。”
“钱三不是少爷身边的亲近小厮,不用整天跟着少爷。咱们少爷平素又不大管院子里的事儿,下人们多少有些懒散。钱三这人好赌,有事儿没事儿的就去尹氏赌坊赌一把,有段日子还赢了不少钱,他便愈发上瘾了。谁料越往后赌输的越多,他又不甘心,还想着翻盘,最后却越陷越深。赌坊的人拿着欠条找上他,说只要办成了事儿,过往欠债概不追究。”
“他知道的倒是不多,无非是那些人叫他做什么他就照做。起初他从曹嬷嬷手里接过钥匙,在少爷去见吴槐的那天拦下少爷,假意说是自己捡的钥匙,不知该给谁送去。少爷急着走,顺手接过钥匙就出门了。那上头挂着明月楼的牌子,钱三说少爷看到了。他本以为此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成想那些人后面又找上他,叫他去杀了曹嬷嬷。”
曹氏蹙了下眉:“钱三可知道刘平在哪儿?”
雅儿摇头:“他说不知道。那天并不是他去找的曹嬷嬷,他只在大湖那边等,见着曹嬷嬷过去了,就突然从背后窜出来把曹嬷嬷推了下去。”
曹氏敲了敲桌子:“看来同曹嬷嬷接头的另有其人。”
雅儿道:“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曹氏道:“把钱三送去提刑司衙门,后面的事情照原计划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