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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裙女生小声说:“刚有个疯子在咬人,跟吸血鬼似的,把一个大叔的脖子都咬穿了,幸亏你没看见,不然晚上该做噩梦了,满嘴都是血……”

“这得多大仇啊……”

“别想了,我现在一回想起刚刚那场景就想吐。”

司檩心口微跳,看这描述是病毒携带者没错。

他记得很清楚,明明还有一天才会出现第一例病毒转化者,此前并无动静,怎么会突然……

“快!搞快点!”扶梯那里突然冲下来一批人,地铁透明的玻璃窗口清晰倒映着一个被踩踏的男孩痛苦的面孔。

可地铁已经发出“滴”“滴”声,预示着车门即将闭合。

司檩与男孩对视几秒,指尖微扬,脚步却像定在原地一样纹丝不动。

救不了。

车厢门彻底关闭之前,冲进一批惊魂未定的人,一个寸头男人皱眉扯着汗透的衣领:“刚那人怎么回事,逮着人就扑?”

朋友白他一眼:“不知道啊……你刚就不该上去见义勇为,现在好了,被抓伤了吧?”

旁边一位大叔推推眼镜:“我看那人像有狂犬病,兄弟你最好去打个疫苗。”

寸头男人不以为然:“打什么疫苗?就这么点血,等我到医院伤口都愈合了。”

心有余悸的几人并未注意,一旁的司檩在听到他身上有抓伤时不动声色退了几步。

司檩依稀记得第一批被咬或抓伤的感染者转化时间在一小时到二十四小时区间,被咬的人要更快一点,通常半小时内就会转化为一只没有任何思想和理智的食人怪物。

后来,这些怪物有了更贴切的称呼——丧尸。

司檩一边后退一边看地铁线路,他还有八站到达目的地,一站约莫三分钟,也就是说,他最低要二十四分钟才能下地铁。

不过若他在地面,就算开车,以现在堵车程度约莫也要一个小时多才能回去。

如果路上再发生意外,怕是连车都无法行驶。

而地铁即便在驾驶员出事的情况下,也能自动运行一段时间,直到断电或总控室出现问题。

司檩慢慢退到离地铁站上行楼梯最近的车厢内,站在离门最近之处。

他看似随意地靠在扶杆上,实际却在时刻注意身边情况,目光也在周围人群的面上一一越过。

司檩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热闹的人群了,众人都低头玩着手机,有人在和对象打电话,有人在敷衍父母的关怀,也有人忙于工作不停地刷新平板。

没人知道接下来短短四十个小时候,世界会发生怎样翻天覆地的可怖变化。

人们目前所厌倦的安宁枯燥、还不清的房贷,上班带来的无尽压力,在末世都成了一种奢侈,是做梦都无法再回去的平静生活。

上一世病毒爆发短短三个月内,全球近二分之一的人都因被病毒感染转化成丧尸。

而乱世之下,可怕的不仅仅是这些没有思想的丧尸,还有那些隔着肚皮看不透的人心。

司檩撑了十年,因为某些原因,他不仅要躲着病毒感染者,还要躲避人群,像是世界的弃婴,孤寂地穿梭在没有人烟的高楼大厦里。

一直到第七站,司檩所在车厢只上来一个吊带女生,身材很不错,腰细腿长。

他的目光在女生大臂上停留片刻,是个练家子。

“哇——”

列车刚开动,旁侧一个妇女怀中的婴孩突然哭闹起来,闭着眼睛张大嘴巴,四肢在空中乱舞着,哭得撕心裂肺。

妇人手忙脚乱地拍着小孩的背,把他竖着抱起,不住地跟周围人道歉:“不好意思,对不起,对不起……”

司檩瞥了婴孩一眼,他像是忆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浑身戾气瞬起。

妇女怀中婴孩眼尾有一大块红色胎记,极为醒目,它依旧在哭,看起来是饿了。

刚刚上车的吊带女生突然出声:“大姐,这是你家小孩?”

“啊?”妇人面上明显一僵,“是啊……”

“他叫什么名字?”女生追问。

“……小宝。”妇人重复一遍,“他叫小宝。”

女生微微挑眉:“你这身材可不像是生过小孩的样子,还有你哄小孩还没我哄得熟练,不会是拐卖小孩的吧?”

“你胡说什么!”

那妇女明显一慌,司檩眼看着女生就要动手,微微避开后按下紧急呼叫按钮。

一番争执后,地铁已经到达司檩目的地。女生抓着妇女的胳膊不给走,妇女浑身透着心虚,就差没把人贩子三个字写在脸上。

吊带女生已经看见被紧急叫来的乘务人员,对这人贩子揶揄说:“大姐,你这业务能力不行啊!”

就在众人都哄堂大笑时,意外横生。

车厢门刚打开,一个摇摇晃晃的人影就扑进来,朝着走来的乘务员肩膀猛得咬下,撕下一大块带血的肉,活像个刚从饿牢放出的吸血鬼。

乘务员询问怎么回事的话就这么被堵回口中,痛苦哀嚎:“啊!!”

血液喷溅而出,附近人群多有波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