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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余舟忙道:“我没和家里说。”

“你睡着的时候,我吩咐人去朝你家里报备过了。”裴斯远道。

余舟闻言一怔,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只能跟在裴斯远后头出了暖阁。

裴斯远带着他又绕了好多圈子,最后到了一处小院中。

“我没带人回来住过,所以没有备用的床褥。”裴斯远看了他一眼道:“委屈你跟我同榻将就一晚吧,我的床挺大的。”

余舟:……

这也太随便了吧。

裴斯远好歹是名草有主的人,为什么能这么随随便便就跟别人同榻而眠?

他就不怕自己回头在路知南面前说漏了嘴?

不过余舟很快反应过来,路知南对这种事情似乎不是很在意。

也难怪裴斯远在外头能这么有恃无恐呢。

他对裴斯远这种恋爱态度,实在是无法苟同。

“这样……不合适吧?”余舟站在屋里,一脸纠结地道。

“春夜寒凉,别冻着。”裴斯远躺在榻上,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道:“都是大男人,害羞什么?”

余舟心想我不是害羞,我是要脸!

见余舟戳在那儿不动,裴斯远声音一沉,道:“余舍人,过来。”

余舟素来吃硬不吃软,一听他语气加重了,登时不敢再拒绝,忙老老实实走到了榻边。

“躺下,睡觉。”裴斯远道。

“哦。”余舟方才的骨气荡然无存,贴着榻边小心翼翼躺下了。

裴斯远似乎没打算继续为难他,分了一半被子给他,便躺着不动了。

时隔数日,余舟第二次和裴斯远同榻,心情十分复杂。

上一次,他以为那是个梦,因此满心旖旎。

而这一次,他心中只有对裴斯远的惧怕。

哪怕如今在心里认定了裴斯远并不知道那晚的人是他,余舟依旧忍不住害怕这个人。他甚至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他只知道裴斯远做的每一件事,他都猜不透。

这个人无论是对他笑,还是对他凶,他都拿不准对方真实的意图。

“去岁中秋前,禁军中有个儿郎突然疯了。”裴斯远突然开口道。

余舟一怔,问道:“疯了?”

“就像今天你在寻欢楼里看到的那个人一样。”裴斯远道。

他此时声音没什么起伏,但余舟却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几分与平时不大一样的情绪。

“因为他死的蹊跷,后来我命人将尸体送到了刑部,没想到转天得到的结论是他喝多了。”裴斯远轻笑一声,道:“连你都能看出来,那症状并非是喝醉了,刑部的人竟会不知道吗?”